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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同志与挚友

领导、同志与挚友

作者: 乔延宾 | 来源:发表于2019-02-01 22:39 被阅读119次

            无疑,将近20年的新闻工作生涯是我人生中最为难忘的美好往事之一。想起这段美好时光,我的脑海里象过电影似地,许多朝夕相伴的新闻同仁风里雨里,苦里乐里一起工作的情景,一幕一幕走来,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将沒齿难忘。

                新闻生涯中,有一个人使我难以忘怀,我把他以领导、同志与挚友三种身份并列,也许不明就里的读者会感到不解一一这三种身份怎么能够并列?那就听我道来。

              我说的这个人叫张志军,他先后任过我的主管副台长、台长;他又与我同在一家电台,是我的新闻工作同事;他与我息息相通,常常能想到一块去,这不是挚友吗?

                是领导,必然与在下站位不同;领导与被领导,本身是一对矛盾;既然有矛盾,在论理与"啦呱"上,有时也必然有龃龉。

          是同事,在工作上必然有相交;有相交,就必然要共事;有共事,也才必然互知底里。

          是挚友,必然有相识;有相识,通过共事,才会有相知;相知而称作挚友,也才叫难忘。

            领导,同事,挚友,三位聚于一体,从相识到相交,再到相知,成为挚友,在具有一维性的时间,三维性的空间上,时空交互,是一个过程。

            为了叙述方便,我还是用他的话"就叫我志军吧。"

            与志军相识,是在1993年7月1日一一邯郸地、市合并第一天。那一天上午9点钟,时任市电台新闻部主任张忠义告诉我"你到(原)地区台新闻部去找张志军主任,拿回他撰写的一篇新闻稿,明天的《邯郸新闻》要用他一篇重要稿件,作为地、市合并后《邯郸新闻》的统一发稿所用。"他还嘱咐我:"志军主任年轻,但也是老新闻了,你得尊重他。"到了老地区电台一个大房间里,我看很多人在一个房间办公,不知哪一位是他,于是问:"哪位是张志军主任?"一位年纪约30多岁的、瘦瘦的中等个子的精干年轻人应声而答:"我是张志军。"我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位穿着得体,精瘦干练的大脸盘年轻人,谦和文雅,十分客气。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第一次相识。

              与志军进一步相识,是我到《清晨热线》之后。他是台属各科室负责人中最早关注《清晨热线》节目,一直大力支持《清晨热线》节目的中层干部。1994年元旦《清晨热线》开播到1995年夏,仅仅一年多时间,这档节目就在邯郸百姓中扎下了根,影响日益扩大。时任总编室主任的他,本不分工直接管《清晨热线》节目,但他除每天收听节目之外,还经常参与这一节目记者、编辑的新闻采访活动,并提出自己对于办好节目的建议与意见,可见他对这个节目的成长与发展是很有见地的。1995年夏,我与孙国红一起外出采访,他热心地与我们一起外出,参与采访工作,作为总编室主任,他有很多职责内的工作要做,在忙碌之余,与我们一起采访节目中一个子栏目《热点追踪》的素材,对我们的工作是一个很大的支持,这让我初步了解了他的勤奋与务实。

          与志军的深交,是他任副台长之后。

            邯郸的广大听众都知道,为了"替百姓解难",在落实百姓反映的诸多难点、热点问题上,《清晨热线》的记者、编辑、主持人要与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有时也要接触不守规矩的党政官员、黑色、灰色势力的人物与一些无理取闹的闲杂人等,常常遇到麻烦,这足以让这档以新闻舆论监督而著称的广播节目在某种程度上始终处于风口浪尖上。

            2003年一个初冬下午,我与辰光接到驻本市一家央企办主室主任的反映,某县法院对企业一辆新购置的轿车因涉及经济纠纷而扣押,在这家央企对这辆被扣轿车已申请财产保全的情况下,法院庭前预备庭负责人竟私自启封,把这辆车开了近万公里,新车成了旧车。前往了解情况,起初是"躲猫猫",尔后大发虎威、威胁加恐嚇,在掌握准确一手资料的情况下,我们连续几天作了实况报道。就在结束这次连续报道的前一天,正在魏县落实热线反映的一个问题时,志军台长打来电话,他告诉我,那家县法院院长与该县县委书记专程来找他说情,我问志军:"您怎么跟他说?"他说:"只要事实准确,继续报道!"第二天,《清晨热线》坚持播出这次连续报道的最后一篇。不久,志军打给我一个电话,他不无兴奋地说:"老乔,你们的批评报道搞得还挺准,今天《河北日报》头版发了一个重要消息,曝光省内4起违规案例,其中就有某县法院违纪违规案件,你可以看看今天的《河北日报》头版!"这次报道的结果,在省里处理之外,又把法院院长调离一把手的位置。

            2003年初夏,磁县阎浅村一位村民反映,县农业局发了准许经营证件的门市卖了假稻种,村里多家农户买了他们的种籽育秧,结果不出苗,再换种籽又误了农时,给稻农造成很大损失,几次到消协、到农业局反映均无结果。辰光与我来到阎浅村,亲眼目睹了秧田的惨状,进而驱车赶往磁县农业局,结果让一位副局长蛮横地揪断采访机的连接线。当时,我通过电话把这一情况汇报给志军,他毅然地说:"你就坐在县农业局门口,把采访机摆放在那里,看他们怎么处理!""再不行,向县里说明情况!"在采访遇到麻烦的情况下,他的支持无疑给了记者力量,也使农民反映的假稻种问题得以顺利解决。

        《清晨热线》之所以能坚持党的新闻工作原则立场,代表地方党委与政府坚持正确地实施新闻與论监督,离不开局、台领导的力挺与支持。让我至今记忆深刻的是2001年一次采访调查的经历。

        那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这一天上午10点,大名县几位农民从200里外赶到《清晨热线》办公室反映,一审法院判决错误,上诉至市中级法院后,要求发回重审,而一审法院迟迟不予重新审理,当事者在无奈的情况下寻求新闻舆论监督。为弄清原因,我与县法院取得联系,在当天下午要前往大名了解情况,他们也信誓旦旦地答应等着我,可赶到法院时正是下午三点多钟,法院各个办公室空无一人,正在开庭的法官也全无踪影,于是我站在办公楼前苦苦等待,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发现一名法官夹着公文包从办公楼后一个小房里急急出来,直奔法院大门而去,大门外,一辆黑色轿车也急急开来停下。几名打官司的农民告诉我,他就是院长。于是我也急忙赶上,口中喊:"院长!我是邯郸电台的,您不是答应等着我的吗?"我一边喊,他一边跑,而且头也不回、跑得更快!我拿出百米赛跑的劲头,加快追赶的脚步,由于仓促,院长绕开门外等着接他的轿车,急转弯顺着县城北环向西跑去,我仍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喊他。这时一辆摩托车从西向东风驰电掣般地相向而来,慌乱中,那位院长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这显然是预先安排好的一场空城计。在采访落空的情况下,我找到了该县县委办公室与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他们一直在打院长的电话,而对方不作任何回应。就这样一直等待至午夜,县里的同志说,你还饿着肚子,咱们先去饭馆吃饭,我当即表示,不动酒、不点菜,只要一碗面条即可。于是,我与县里的同志午夜只吃了简单的工作餐。沒想到,县法院竟在深夜连打了5次我的传呼"BB机",诬陷我下饭馆"大吃二喝",并扬言他已在饭馆隐蔽处全程录了像,还威胁"要把我告到局里、台里!"我自问:这次调查采访,有不合法律法规程序的吗?有无"大吃二喝"现象吗?更进一步深问自己:有无以负面报道之名要挟对方,为个人谋一己之利呢?全沒有,我对得起一个共产党员记者的良心!因此,任何吹阴风、点鬼火的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无所惧之。

            那位诬陷我、威胁我的张某副院长真的将我告到时任第一副局长、电台台长冯洪波同志那里,而冯洪波同志是大名县人,到邯郸任职之前曾任大名县委副书记,他们认为,有他们老乡任我的顶头上司,这个黑状一定能告赢!就在此前,时任副台长张志军同志曾多次善意地提示我:"老兄,我忠告你,你怎么与公检法膘上了?大名方面你也要少去,咱们领导是大名人。"一一不是挚友,怎能对我说出如此掏心窝子的话来?!一时间,志军的一番话让我差点掉下泪来!虽然,冯洪波同志接到对我的诬告,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问到经过,我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拍案而起,大声说:"延宾,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就在这一天,大名法院那位副院长打来电话,沮丧且带哭腔给我道歉。志军的暖心话与冯洪波同志凛然正气,都给了我无比温暖,事实表明,我们的领导干部绝大多数还是秉公办事,明辨是非的。这也是《清晨热线》二十五年如一日,能够挺起腰杆,弘扬正气、鞭挞丑恶,常办不衰的深层次原因之一。

              说一位台长是我的挚友,未免是高抬了自己,但在我的心灵深处,确实把他认作自己的挚友。一次到肥乡这个志军曾经工作与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采访,巧遇他的中学同学与学友的兄长,闲谈中聊起志军,他无意中说到一句话:"怪不得志军对你这么看重,你们俩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无独有偶,张台长的司机小钟也说过一句话,他告诉我:"张台长在背后沒说过你一句坏话,他一直都在夸奖你!"知人知面不知心,难得一位领导干部对我如此知心,这让我发自内心地产生了亲近之感。

            作为领导与同事,志军在各方面都在关照着我。我自己深知自己的秉性与为人,有时脾气暴燥、执拗,认准的事很难回头。在工作上兢兢业业,有十分力气,总想拿出十二分的干劲,无论领导在与不在,决不偷懒耍滑,在名誉与职务升迁上,从不向领导伸手。志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给予我很多关怀,让我记忆犹新。

            前些年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实行业绩考核制度,连续三年考核优秀即可晋升一级工资。有一天志军从他的办公室打电话给我,他说:"老乔,别人都在拼命争取三年考核优秀而晋升一级工资,我发现你却不关心这件事,这次考核我一定为你争取!"他说到做到,在全台考评会上率先提名,使得我晋升了一级工资。又有一次,上面给了我台一个参评全国记者荣誉最高奖"范长江奖"的名额,这是千千万万新闻记者仰慕的一个大奖,志军找到我说:"李维肖局长和我,都同意把这个名额给了你,尤其是1996年抗洪报道,与众多参评者有一拼。"虽然这次参评我未能入围,但他对于我在政治上的关心,可谓用心良苦!有这种关心,会让我一生都会为之感动。

          志军与我一样,不会甜言蜜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因为工作产生分岐时,还会说上几句难听话,但他对我个人的关心却从未疏忽。有一次,已经调任邯郸市总工会常务副主席的我的老领导柳惠兰,与时任中共邯郸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靳文华和张志军台长相遇,谈起我的职务问题,说"老乔怎么连副科级都沒弄上?"遗憾之余,志军当即表示:"一定让老升评上副高级记者,补上这一缺憾!"作为台领导与河北省新闻高级职称评委,他多方做工作,让我在评上副高级记者的职称,并在多个拿到副高级职称的人员中,率先拿到聘书,获得了聘任。

            十多年过去,回首这些难忘的往事,仍然感慨不已,一位领导者,一位新闻同仁,在相识、相知中成为对事业有着共同追求,有着共同的奋斗,息息相通,心心相连,再加上同事们的共同努力,在地市级广播电台里,成就了一档"中国新闻名专栏",那将是一生的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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