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妹妹左肩头都有道疤痕,和一块小疙瘩。
疤痕拇指般长,疙瘩也只有黄豆大小。父亲说我们天生就有的。
而每次向好奇的我们解释时,父亲的眼神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浅棕色的眼瞳泛着光,锁住了我们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想杀了我们,肢解并吃了我们。
在十二岁的七月,我们小学毕业当天询问父亲,怎么可以把那个玩意儿给除掉。
他这次终于没有再耐心地解释,替代而来的是两记重拳和天旋地转后的昏迷。
睁开眼迎来的是刺眼的强光。我似乎躺在一个高床上。我马上明白,我这是在“被”做手术。
全麻,挣扎不得,我努力看清是谁在“主刀”。
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那高高的颧骨,泛着光的粽瞳中年男子,父亲。我马上又因为全麻而睡去。
“你醒了。我准备了早饭,三明治。”睁开眼,父亲在床左边望着我,一只手扶着我的左肩。妹妹躺在隔壁床上,仍昏迷着。
印象中,在那之后父亲不再和我们说话,身体也没什么异样,不过偶尔会头疼。
但那之后,我们也开始躲着父亲。
日子慢慢过去,我们也躲习惯了。
那天学校开展禁毒宣传活动,全校都在操场游览,听讲解员讲述有关的各种东西。
我和妹妹自然是比较不屑,找了个宣传栏坐在旁边,喝着奶茶,叹着无聊。
但突然一个保安走了过来。他直直地向我们走来。因为他在阳光下压低了帽檐,我看不清他的脸。
“跟我走一趟。”那声音让我一颤。
“干嘛。我们都看完了。老师让我们休息一下。”
他顿了一会儿,伸手抓我们的肩膀。我拉起妹妹赶紧跑向人群。
“这保安有问题。”我低着头说。
我们扔掉了奶茶,各披上了一件外套,戴上了义工帽。
“脑子有问题。”她调侃道。
“我是说,我们应该躲着点儿。”
我们便走向出口,准备去班主任办公室,安全。
但这时突然看见一个人的血竟然喷了几米高。全场都慌乱了。
“别慌,谁会去割别人大动脉呢....”
我们仍淡定地走着,直到又看见了那个保安。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站在主席台上,像一架监控器。
我们趁乱跑。
在出口被拦下。
“由于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需要对每个人进行检查,请配合安保人员的工作。”
我们便接受了检查。
在走出出口前,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不敢动。因为我猜是那个保安。
大概半分钟没人说话。我转过头去。
我差点叫了出来,妹妹则是被吓得坐在地上。
“你的左肩上,”那个保安扯开我的衣服,“有的这个疙瘩,说明你有艾滋病。”
我打开他的手,“那是天生的。我现在要走了,我很安全。”
“禁毒宣传现场还能抓到吸毒人员。想不到。”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许也是妹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能感觉到两个人抓住了我,和后背被扎了一下。
这次醒来,是在家里了。我确认,刚才只是个梦。绝对是个梦。
“你醒了,”父亲坐在床右边,手扶着我的右肩,“我准备了早饭,三明治。”
我一瞟,妹妹坐在我隔壁床上,吃着三明治。她左手上还插着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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