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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时,不曾有心境下扬州。只在江南一隅常与草木共呼吸。有时一个人,在校园里来了又去,校园的每一粒泥土都是安静的。在这里听过雨滴落地的声音,也看见过阳光布满一地,暮色苍茫中也感受过岁月蹁跹的寥落与叹息。
一个校园,就是一个世界,很小,也很大。
小院花欲燃,“燃”不单是黄梅的灿烂,也有山茶花的娇艳,雏菊的羞涩,月季的明媚,如今眼前更是一种奔放热烈的开放姿态。广玉兰也将花瓣舒展,花香浓烈,开得奔放,落得决绝。花是亲近大地的使者,顺应时序,生物尽其力,繁生命之盛,自然锦绣,人类才安生。
草木之声去南楼慢慢靠近一排广兰树,昂首仰望似乎已经看见明天的明天它们大雅大俗的美,惊艳满园。似乎闻到了她们的清香,洒遍院落。这种历尽岁月古老的花,最是贴近生命气息。她开时极盛,谢时决绝,有一种清绝的孤勇与优雅。屈子“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将玉兰推向春秋。“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这是广玉兰的幸福。
在广玉兰之外,是四角相对的樟树。他们在春初经历一场蜕变,从枯黄中泛绿,每一日都在变化,从少年成长为青年,如今层层叠叠,繁盛季节的蓬勃。草木也多情,它们四角相望,风里、雨里惺惺相惜。缠在树上的那些藤条与之朝夕为伴,不离不弃,在光阴的沟壑里深陷人间烟火守望相助。看见花谢难免伤感,然而时常看看这树的苍翠,凝视那树的朴素纯真的生命风度足以抵消花开花谢带给人的沮丧。
草木之声小时候从未在意树的姿态,也未曾有长成一棵树的意念,长大才明白,能成长为一棵树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可如今,人活半世始终没有成长为一棵树。当然,能懂得不能成为树,那就学着做一棵向着阳光的树,像树那样有干净、坚守、温暖的灵魂也是人之幸事。
院子里的鸟儿也不甘寂寞。它们在树丛里做窝,时不时地从树丛里飞出来在你眼前闲庭漫步,有时快乐得猝不及防从你头顶飞过,让你羡慕它的自由、闲适、散漫、愉悦。它们也会在你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叽叽喳喳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有时像是约好了似的一个劲儿欢叫,叫出季节里的小欢喜。诱惑你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心甘情愿被鸣叫里的欢腾包裹。此刻,灿阳欲沉,整个院子沐浴在柔和宁静的光里,这光紧紧地环绕着院子的宁静与安详。
草木之声草堆、花树、鸟鸣、营造着校园的景致与繁茂,为这里的草木,能够生长在有孩子的土地上,见证生命发出一节一节上拔的声音,深感世事从容。
时间如舞台,一直在。在或不在的,是我们。五月已唱不出春天的骊歌。草木已为夏天画下了逗号。在岁月的仓促之外,在烟熏火燎的生活之间,能与草木在一起,一起呼吸,滋养性灵,也是人间慈悲。
图片来自网络山河袈裟,人间无恙。至此今日已走在时间的尽头,假如我忘记了一切,也就算我一事无成,我也已拥有平凡里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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