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乃凤
快吃午饭时,舅妈说外婆这次挖了很多番薯,问我是否还要。
“上次国庆阿坤回去带来的还没吃完呢,都有虫子了。”
饭后,舅妈和外婆通了个电话。我告诉她,阿坤也过来喝汤了。
“都唔识阿婆啦(都不认识奶奶咯)”,声音就在电话那边响起,略有抱怨。
我扬声对表妹说,“你唔打电话给阿婆嘅(你不打电话给奶奶吗)?”
“嘘有打(没有打),还讲是我孙女,都唔认识咯。识阿苏四(外婆别名)都唔识咯”。
大家都笑了。表妹接过电话,耐心和她回忆何时打过电话。
我想起了表妹填志愿那会,外婆向二姨抱怨说我打电话回去都不是找她,总是找阿坤的。我有点哭笑不得,外婆越来越可爱了。
曾想过写写她,我最亲爱的外婆,一个千千万万人的外婆。
外婆家的小卖部开张那年,我被老爸接回了老家。犹记得她背着还是婴儿的阿坤,哭着收拾我的行李,会发光的波鞋还有一只被遗落在狗洞口。
之后,每年的寒暑假我都到外婆家去过。回来时她都会给我准备十几块一毛两毛的零钱,用橡皮筋绑着,告诉我每天用一张,但是每次几天我就花完了。
后来小钱换成了大钱,我也没有到外婆家去过寒暑假了。读高中那会儿,每逢周日倒经常到外婆家去,几乎每次都给我宰一只鸡。在吃饭时她逢人便说养女儿不如养外孙女。因为我每周给她电话,她心里高兴。
再后来,也就放假才见着了。
有次我到那去,听一个人对外婆讲,来了嘛来了嘛,你的陆乃凤来了嘛,整日讲我的陆乃凤,我的陆乃凤。在她的眼里,我就是骄傲。
她不会表达她有多疼爱我们,她只是用她的方式来证明。家里没养鸭,妈妈带回一只鸭时,她会强调等我的陆乃凤回来才能宰。知道表弟喜欢吃腌荞头,她会准备两缸。已经不养猪好几年了,但是仍每年都种番薯,因为我们都爱吃。只要我想吃,她都会做‘落水饺’,即使从老家带来广州。
她不求什么,而所求的也就像今天那个阿姨说,老人家打打电话说说话就很高兴的了。聊聊天气,说说家常。
平凡的事倍感关心。
写于201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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