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无言者,总是沉默。
2017年,11月7日,成都,晴。
第13日,少有些念头。
两地相距400余公里,一来一去,也算是千里之外。
想给你的,都给了,想结束的,都结束了,若是如此,一切是否如你所愿,我亦不自知。
来到这里,想讲一个故事给自己听。
亲爱的无言者,但愿你一切都好,一切都如你所愿,但愿岁月给你的更多的是快乐,但愿人生中的那些不美好,那些坏,变成帮助你成长的事。
我一切都还好,偶尔会想起,偶尔会难过,会有难以决定的以后,会有难以解答的疑惑,会有宿醉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想你,第13日。
2011年,5月,晴。
所有的回忆慢慢变得模糊的时候,不是你快忘了,而是被埋藏了。
那天很平常,风像一个温柔的女人,会拂过你的脸颊,你绝不会想到,经历了一天的玩闹,无忧无虑,在一切茶余饭后都回归平淡的电视节目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即将离开你,会变得意识模糊,口齿不清,会在最后牵着你的手,握着却无法言语。
我讨厌医院,白色的袍子里,像装着一个一个带人离世的死神。
面目慈祥或平淡告诉你生离死别,他走了,我还没原谅他之前,他就走了。
一切业障和罪业还为赎清时,便走了。
我想,他是不是活有余罪。
一连好几天,我和妈妈都瘦了,妈妈很久很久才开始说话,那年,家里日子很难,我多一套黑色的小西装,以后都没有再试着穿过。
礼节和关怀与人情始终如来,在奠礼礼堂,我突然哽咽到说不出话,原本一套缅怀的好话,却想换成一阵破口大骂。
至亲的离世,有莫大的悲伤,但如果这个至亲跟你有莫大的仇恨呢,是不是会快活一些,或许,会加倍吧。
那时的我,也在等待,等他的承诺,他总是爱说,说到却做不到,是个大话精,他爱骗我去跑腿,骗我给他按摩,骗我去洗碗,我没亲过他几次,后来想想也没机会了。
这个老骗子就这样忽然就离开了,还记得他最初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看着我,捏着我的手,眼神里泛了泪光,其实他也不舍,他即使是个骗子,是个不负责任,不守承诺,不会表达的傻老爸。但我还是爱他吧。
最后,他成了一个无言者,成了一块石碑,每年去祭拜却不想念的石碑,总打趣的说,你把所有的债都留给了我们,你就走掉了,烧了一副麻将给你,又烧了纸钱给你,怕你输了发脾气,又怕你想玩牌又玩不了,钱多的话,就不怕了。
亲爱的无言者,你走了7年,我长大了,你看得见吗?希望你看见我,看见我在你走之后,在世界游荡,任灵魂飘荡,经历你曾经历的世俗,经历你所经历的苦恼与烦恨,经历你所经历的困惑。
亲爱的无言者,三年前,我收拾你的书,就那该死的一本日记被我翻着个正着。
日记上说,他哇哇坠地,人生是多么喜悦。
日记上说,每日除了劳作便是疲惫,曾经的理想呢,迷茫。
日记上说,我5岁了。
后来,日记上写了一句,日子越来越忙碌和平淡,生活越来越乏味,我想做个好爸爸,好老公,但我却犯了很多错,未来的路还很长。
自此以后,日记就很少有你的语句了。我想,生活的确太忙了。
那天我哭得像被雨淋过的大树,又有了新芽。
爸爸,我原谅你了。你收的到吗?
愿你一切都好,我挺好的,会变好的。
亲爱的无言者,你总是不说话,害怕承担吧,害怕伤害吧,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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