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槽的事就差最后一步了,单位领导之前是口头答应的,但最后办关系时,有别的关系硬的人也要签字离开,小时的字就死活不给签了,小时没办法就硬着头皮给凌打了电话:“你认识的人多,看能不能给找人说说。”凌委婉的说自己也跟这位领导不熟,青石其实跟他比较熟,小时说不可能吧,我都没听他说过这个人,凌说以前他们挺熟的。小时听出了凌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假装轻松的说:“好吧,我们再问问看。”便挂了电话。小时觉得凌在单位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他这单位还和很多其他单位都有检查被检查的关系,凌又是能交际的人,凭着这样的关系,凌怎么也会给问问吧,成不成功小时也不奢求。外地人小时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实在没有啥交际,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多年来就顺着家到单位的一条路往返两趟的奔波,这时候凌简直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对这根稻草投注了很大的希望,轻易从没有出口求他办过任何事情,今天实在是走走投无路了,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开的口,但凌确实没有帮忙的意思, 哪怕他敷衍的说自己会问一下试试看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失望,但凌没有这个意思。
后来的几天,小时在日夜失眠的煎熬中还存着一丝丝希望。这边不签字,那边她已经答应了,她不知道怎么跟新单位的朋友交代,好像自己设了一个大大骗局,焦急如焚的窝在家里。青石每天下班回来,情绪恹恹的无话可说,小时怕他太上火,尽量忍着不提起这件事,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他托的那个人有消息没有,凌有没有电话,她的性格不可能再给凌打电话,每天问青石的结果是一样的。小时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不要再打电话了,人家也有难处,可能不好说话。”便不再做声。
经常下午2点给她发短信的凌也人间蒸发一样,朋友圈里不见了踪影。电话连着好几天都不响动一下。小时觉得自己好像登上了一个孤舟,瞬息间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无边的波涛在翻滚。遥远的地方黑魆魆的瞪着无数双眼睛,悄悄的观察他,看热闹?幸灾乐祸?同情怜悯?她的孤舟将飘向何方。小时有那么一阵子的不寒而栗,恨不得一下子钻进无边的波涛中遁离人世。不由得想起苏轼的那句诗:“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一本本书变成了小时的救命稻草,她躲在历史的故纸堆中,一点点的咀嚼,一遍遍的搜寻,那些关乎国家历史的巨大悲壮,那些涉及个人生活命运的哀婉忧伤,总让她徘徊不前。每个人的生命何曾有过荣耀终身,谁的身体不是伤痕累累,谁的心里不是千疮百孔。无数个辗转无眠的黑夜里,她无数次的试图摆脱一个个心魔的纠缠,好像行进在泥淖中,她披散着头发咬着牙流着泪告诉自己“你有多孤独,就有多自由”,伤口的抚平要期待岁月的流逝,心头的伤疤肯定是永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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