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且介亭杂文二编》(8)
《“京派”和“海派”》
*北京是明清的帝都,上海乃各国之租界,帝都多官,租界多商,所以文人之在京者近官,没海者近商,近官者在使官得名,近商者在使商获利,而自己亦赖以糊口。
*而官之鄙商,固亦中国旧习,就更使‘海派’在‘京派’眼中跌落了。
*而且实践了“因为爱他,所以恨他”的妙语。
*被称赞固然可以代广告,被骂也可以代广告,张扬了荣是广告,张扬了辱又何尝非广告。
*我也可以自白一句:我宁可向泼剌的妓女立正,却不愿意和死样活气的文人打棚。
《田诚一墓记》
*而药石无灵,终以不起。
《衖堂生意古今谈》
*实在使我似的初到上海的乡下人,一听到就有馋涎欲滴之概,“薏米杏仁”而又“莲心粥”,这是新鲜到连先前的梦里也没有想到的。
*假使你还没有练到“心如古井”,就可以被闹得整天整夜写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应该那么写》
*凡是有志于创作的青年,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大概总是“应该怎样写?”现在市场上陈列着的“小说作法”, “小说法程”之类,就是专掏这类青年的腰包的。
*创作是并没有什么秘诀,能够交头接耳,一句话就传授给别一个的,倘不然,只要有这秘诀,就真可以登广告,收学费,开一个三天包成文豪学校了。
*凡是已有定评的大作家,他的作品,全部就说明着“应该怎样写”。只是读者很不容易看出,也就不能领悟。
*在学习者一方面,是必须知道了“不应该那么写”,这才会明白原来“应该这么写”的。
*读书人家的子弟熟悉笔墨,木匠的孩子会玩斧凿,兵家儿早识刀枪,没有这样的环境和遗产,是中国的文学青年的先天的不幸。
*“应该这么写,必须从大作家们的完成了的作品去领会。那么,不应该那么写这一面,恐怕最好是从那同一作品的未定稿本去学习了。在这里,简直好象艺术家在对我们用实物教授。恰如他指着每一行,直接对我们这样说──‘你看──哪,这是应该删去的。这要缩短,这要改作,因为不自然了。在这里,还得加些渲染,使形象更加显豁些。'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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