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元稹,大家就会把他和“渣男”这个词语联系起来。细数他的风流韵事,的确是有些令人不齿。元稹为了自己的仕途抛弃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崔氏,为了这段初恋,他写了部小说《莺莺传》(后由王实甫改编成了戏剧《西厢记》)。他写小说的目的不是为了纪念这段逝去的恋情,而是为自己的薄情开脱。
小说里,对崔莺莺的描述多少带有些讽刺,元稹用“尤物”、“妖孽”、“不妖其身,必妖于人”来贬低女主人公,表明自己的始乱终弃是合理的。他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不惜妖魔化自己的初恋,实在是“渣”。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薄情郎居然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深情。而让他发出如此情真意切的感叹的女子是谁呢?就是他的结发妻子韦丛。
韦夏卿最怜爱的幼女:韦丛
别看元稹最广为流传的是艳诗和悼亡诗,实际上他有着一腔抱负,希望能够在朝廷上展露头角。要是不热爱仕途之路,他就不会碰见韦夏卿了。
当元稹科举中第后,他觉得自己要在仕途上有更大的发展,必须有一个靠山。凭借着自己卓越的社交本领,他认识了颇为赏识他才学的太子少保韦夏卿。太子少保乃是三品官职,而那时的元稹还是个秘书省校书郎这样的芝麻官。
韦夏卿遇到元稹觉得其才华横溢,今后必有所作为,所以就将自己最疼爱的幼女韦丛许配给了元稹。
想必和韦夏卿的结识绝不是简简单单地朋友间的来往,元稹是抱着有所求的心态与之交往的,而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攀上了韦氏一家。他的婚姻多少有些“政治”的味道,但是遇见了贤惠而贴心的韦丛,他的心慢慢被征服了。
两个人若是不恩爱,又岂会生五子一女?又怎会为妻子的死哀痛不已呢?
韦丛是家里最受宠的幼女,父亲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跟着韦丛去往长安,便让他们留在东都洛阳自己的宅邸里。那时候的元稹是没钱置办豪宅的,只好听从韦夏卿的建议,自己在长安和洛阳两地奔波。
如此受宠的官家的大小姐照理说应该会有“公主病”,然而韦丛却没有。
且看她“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她是体贴的,看见元稹没有衣服穿了,就去草编的箱子里帮他取衣;料知他没钱买酒了,把自己头上的金钗拿去典当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丈夫喝口酒。
且看她“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她是能忍受苦日子的,要不是爱情的力量,恐怕一个官家女是会嫌弃夫君的贫穷的,是会日日抱怨的。而韦丛却没有,她觉得有元真的陪伴即使吃野菜都能吃出香味儿来。买不起柴火烧柴,就用古槐树的叶子烧火,她不怕生活的艰辛,只要有爱一切艰难困苦都能够克服。
元稹见妻子如此贤惠、如此体贴自己,又能放下身段与自己相处,不嫌弃自己的家贫,自然心中满是感激。俗话说,“日久见人心”,韦丛爱的是元稹这个人,即使他没什么前途,她也是深爱着他。这种真挚的爱情打动了元稹,让他初尝真爱的滋味,那种爱是单纯而美妙的。
点滴之中见真情,元稹写给韦丛的诗歌从来都不是艳丽的,而是平实朴素的,就如他们一起过的小日子一般,于细节之处流露爱之浓郁。
虽然,后来的元稹遇见了许多的女人,并与她们暧昧不清,然而那些感情都不如对韦丛的深。从他赠予的诗歌中便能领略一二,薛涛的“锦江滑腻娥眉秀”,刘采春的“新妆巧样画双娥”都是艳诗,都是在描绘其美貌。贪恋美貌的爱情毕竟是短暂的,没有生活气息的爱情是浮于表面的。
在元稹心里,即使韦丛不如薛涛和刘采春美丽,但仍旧是那沧海和巫山的云,再无挚爱。或许,人都是怕寂寞的,在悼亡妻的遣悲怀其三中,元稹曾言“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诉说着自己对亡妻的深切感念,然而他还是在之后的岁月里与许多的女人风花雪月、醉酒当歌。恐怕,那些情都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唯有对韦丛是有着一颗过好日子的真切之情,努力在经营着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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