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到了第三年备考阶段,每天数不清的习题、试卷,每天平均回家时间九点半到十点,到家后一般都要再做一张到两张试卷,常常的情况是我在写字台上或者歪在床上,听着音乐入眠,第二天六点半左右准时醒来,这是属于高考人的生物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但什么时候醒倒一成不变。
有这样一天早晨,平常的冬日清晨,万籁还俱寂,我突然醒了过来,心慌甚至恐惧,两只耳朵不自主竖了起来,总觉得不远处有模糊的警铃声由远而近,但又不确定的样子,这种模棱两可助长了恐慌的情绪像冰水没过我全身,瞬间我觉得冷汗吧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片!
我杀了人?!我望向窗外,天依然是黑的,又看了看旁边的闹钟,还只是早上不到五点钟,我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想的是:“这么早警察应该不会来吧?”随着砰砰心跳声,我开始整理惊悚的记忆。
昨天中午放学后,我在去往市场买饭的路上,看到了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里三层外三层,伴随着众人的交头接耳,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也慢慢的往人群中心挤,想看个究竟。快接近的时候,我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由心想:“车祸了吗?”可等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一股莫名的惊惧像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我的心脏!而脚下的步子却停不下来的往前走,只见地面上趴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深蓝色牛仔裤的短发男子,腹部附近有一大片血迹,血色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显得有点深邃。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车辆,难道是有人杀人?不知道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还是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和虚弱,不自觉拉住旁边一个人的衣袖,半是询问半是哀求的说:“报警了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然而,并没有回应,我顺着衣袖的方向网上看去,只见是一个略谢顶的中年男人,同样穿着深蓝色牛仔裤,黑色风衣,目光呆滞,好像对我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我蓦的发现这周围的人群都没有反应,甚至连交头接耳都凝固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只见这众人依然盯着地上的男人和血迹,他们面无表情,那一霎那,仿佛一切都静止了。我有点绝望的拉着旁边男人的衣袖再次呼喊:“快报警啊!”然而旁边的男人依然毫无回应,我感觉双脚被浸在了冰水里,冰冷之余竟从心底涌出来十分的愤怒!你们在看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叫救护车?也没有人报警?心里各种想法翻腾碰撞着,直到我看到,地上那个男人身边有一把美工刀。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把美工刀捡了起来,捅向了我旁边的这个男人肚子!
软软的,热热的手感,好像有血溅在了我的手上,那个男人僵硬的趴在了地上,一声不吭,周围的时间似乎一直静止,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的心跳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迅速的从书包拿出面巾纸在众目睽睽之下擦干净手和刀把上的指纹,又把刀放到了被我捅倒的男人手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我都不相信这是我自己的行为!做完这些我再次环视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观的人群竟已经不见了。我瞬间开始感到脚底的血往头顶涌过来!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想要跑开,想要逃离这个现场,然而心底有个冷静的声音跟我说:“不要慌,冷静下来,慢慢来…”我一步一步的往市场继续走着,周围依然静的离奇,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好像被拉到极限的弓,突然被看不见的手放开,我的耳边再次响起冬日里呼啸的风声,人来人往的声音,以及突然有女人一声尖叫和众人围拢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刚才我杀人的现场再次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包围起来。然后,那个声音再次给了我提示:“回去看看。”
我木然的再次挤到人群里,不情愿的往人群关注的事件中心看去,我清楚地看到,地上趴着的只有一个男人,他僵硬的趴在地上,身穿黑色风衣,蓝色牛仔裤,他的旁边还放着那把美工刀——然后,就是记忆的断层,我不再记得什么时间再回的学校,什么时间再放学,什么时间回的家,甚至什么时间再睡着的。
我这样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外传来了母亲起床的拖鞋声,洗漱然后在厨房做饭的声音,我木然的起床,推开门,朝母亲走过去,颤颤巍巍的问:“妈,我,我昨天什么时候放学回家的?”母亲一脸诧异的回过头:“你这孩子,昨天不是礼拜天嘛!快去洗脸,一会儿吃饭了!”
难道,这都是一场梦?我一路小跑回到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试卷上面压着的,那把美工刀…是的,为了不用修正液修改试卷,我这几天一直在练习用美工刀刮掉卷子上的答案还不会破坏试卷!这真的是一场梦啊?!太真实了,我仿佛现在右手上还留有温热的感觉!我瘫坐在写字台前,刚刚的恐惧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不要慌,冷静下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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