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也算不上是晚上，也就是下午6:30。一走出舱门，那些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露水过重的少女，又像是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妇，头发都没干。一看湿度99%。空气里的滋养，嘴唇的润泽，脑袋里冒出潮汕。潮汕是不是因为潮湿，所以才姓潮。可是这地儿并不是潮汕，却也有着湿湿的凉凉的味道。
就因为这些潮湿，误机整整三小时。在高空的过程，只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深灰一片，看不见蓝天。天空可能很高，也可能很矮。飞机在云层里始终穿不出去，就像人在梦境里，看上去清醒，却又始终走不出来，直到醒来，直到飞机落地。
所以机窗实际上成了摆设，透过它看不见风景，只能看见背景。就算是飞机在下降过程中，很长时间也看不见下面高楼山水或风景，这样的天气飞机能飞已经不错，延期很正常。起飞前溜了一眼机场大屏，至少有5%的飞机延误。不，不是延误，而是直接停飞。比起停飞，延迟起飞已获好运。
广阔的机场，潮湿的地面，天空的雨依然落着，像是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陌生人。说的有些夸张，雨一点也不热烈，反而有些赖皮，有一颗没一颗的掉在头上不再滚落。所有下来的人都没有打伞，几步跨进接驳车，也算是避雨在湿漉漉的初夜。
从机场到酒店到底有多远，未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翻过山，走过街，穿过隧道，垮过大桥，涉过泥泞，闯过马尾收费站又溜进马尾隧道，然后在高楼林立的城中疾驰……终到达希尔顿，偶有停停顿顿。
这一路狂奔，风冷雨斜，全开车窗寒冷潮湿，半开车窗冷至脑心，关上车窗时才能看见窗外的景若隐若现，昏暗的路灯，固执地照在大树小草花木上，一半披着光圈，一半深入黑暗。像不像人的两面，像不像世界的阴暗和阳面。这都是灯光惹的祸么，还是自然的自然形态。
陌生的地方，熟悉的风景。因为心境不同，看见的景色也大不一样。山山水水，树木花草，都在地球上，都在自然界。那么从一个地方赶到另外一个丛林，到底想体验什么不一样的感觉，谁知道呢。看见路就往前走，看见灯就被照亮，看见自己就停下来，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全身都是好奇的，满眼都是惊奇的。那不如好好研究研究，好好爱抚爱抚。
离开家乡，放弃自己。到达远方，遇见自己。没有哪个自己是最好的，世界上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好不好的又能怎样，好坏都接纳，不害人，不作贱自己，那就是对大自然的恩惠。
又是高层，55层。站得高看得远，就这个高度，也未必就能把闽江之景全部尽收眼底。就算打开所有的窗，点亮所有的灯，看见的也是闽江一小段，以及江上那一条桥，又一条桥，桥边的楼宇，丛林和大道。
纵使有腿，也走不完全部的路。即便有心，也用不完全部的情。
饭，只要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都是美食。咖啡，一律要美式。玩笑。夜晚哪能喝咖啡，只能让思想乱飞。还真别说，这小店精致，咖喱味道浓郁别致，特别是对于钟爱吃鱼的人，香煎黄瓜鱼，鱼薄肉嫩，唇齿留香。
酒足饭饱，只是酒没有入口，在酒柜里放着，但不影响欣赏。登上高楼，天上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点点，地上有小草，但没有小花闪闪。全城的夜，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谁是谁的夜，谁又是谁的色。夜色多美好，色润万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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