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进,简约的日料风格,三五成群的人在榻榻米上盘膝而坐。他们向我挥手,于是就这样穿越喧嚣,带着官方的微笑走过去。算是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和老友吧!而后就是大大的拥抱,迟到后的罚酒,侃侃而谈的工作,小心翼翼的感情……我怕看到他们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索性坐在蓉妹旁边,低头自饮。
蓉妹对我说要尽早放下,我想放下无非两者,一是时间,二是新欢。而所谓的放下,其实不过是把那些异样的情绪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罢了,它还是存在着,隐隐作痛。
电影《蓝莓之夜》里还有这样一段话:“每天巧克力慕斯都会最先卖完,波士顿派也有很多人吃,只有蓝莓蛋糕没人点。并不是因为蓝莓蛋糕不好吃,只是因为今天的客人没点。所以,爱情结束了并不是你不好。”你看,所有离开的,本也就未曾真正属于你,而真正属于你的人,绝不会离开你,爱情是如此,生活里的大部分人、事物,都是如此。想通了,就放下了。
看到这些老友我总能想起来那段青春曼妙的时光,那个时候他们总说等着喝我和九日的喜酒,选学校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没能上一个学校,为此和他赌气不讲话,而他那时内敛,我却是张扬欢脱,一副毫不在意的表现,内心可是哭的肝肠寸断,好不难过。后来在他笨拙的表达中也是原谅了他,就这样分隔两校热烈的相爱着。或许经历让我多他了一份成熟,然而我忘记了青春的年纪是最敏感的,我的性格让我获得了不少朋友,还有一些学长的青睐,可是军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那个叫蓁蓁的女孩嘴上老挂着一个叫九日的人,而九日在另一个学校却是各种不安与不信任。这是后来蓉妹告诉蓁蓁的。
生日那天,我没有等到九日的祝福,却等来了学长的告白,在校门口,其他学长的簇拥下,学长说想以后照顾我。答案当然是对不起。我有多么爱九日,我的灵魂知道。我和柠心背着超大的书包爬出墙外,在学校门口商店装了不知道多少个易拉罐的酒,坐在宿舍一口接一口的牛饮。鬼知道我有多难受。柠心以为我们分手了,我假装不在意的承认,柠心告诉我九日在他们学校喂蓉妹喝奶茶,我假装很平静的说我知道。没有人看到我发抖的右手,喝着喝着就哭了,然后又笑了。凌晨三点我给九日发了短信,分手吧!凌晨五点收到了回复,好。
就这样我把从初中时期和他有关的一切东西整理出来,包括他送我的礼物。满满一大箱,交给蓉妹让她帮我还给九日。从此干干净净。那时候的我们有多单纯?女孩无非希望男孩的挽回,一句解释。仅此而已。中途听蓉妹说九日把我整理的所有东西转身扔进垃圾桶,又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在一起了,他在学校搞了小生意……总有琐碎的消息让我内心翻滚。到了深秋,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九日在骂我,说为什么没有和他上一个学校,为什么这么狠心,诸如此类的为什么,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九日的哥哥说的是对的,这段感情里我太理智,九日太爱我只是不会表达,你们都太倔强。可是看到他骂我,我居然很开心,他没有忘记我。坐在操场吹了一下午的冷风,眼泪掉下来又被风干,柠心来看我时说我简直惨不忍睹,我毫不在意。晚间自习,眼睛肿到无法和同学对视,想避免多余的寒暄解释。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深深爱着九日,无数次想冲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又或许是想看他多在乎我,我在等。等他来找我。
后来因为参加市里活动,要去他们学校开会,最终还是见到了。我们共同的初高中同学,朋友,都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要让我们见到。九日那天穿着姜黄色的毛衣,最爱的牛仔裤,迎着冬日里暖阳缓缓走向我,说带我去参观他们学校,我拒绝了,转身,又一次先留给了他背影,怎么说又一次呢,高中吵架的时候都是我转身先走,他说我这样总像是抛弃了他。我以为这次他会追上来,可怕他没有。我坐在蓉妹的教室哭的泣不成声,被其他同学当怪物一样观摩。最后肿着眼睛一路暴走回到家。怎么天空又是灰暗的颜色。
时间还在流走,十二月的一天中午我看到了九日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我下意识低下头,我想一定是幻觉,再看一眼,又不在,忽略掉周围同学的异样眼光,我追了出去,四楼,三楼,二楼,一楼,小树林,都没有。一定是我太想九日了,一定是。对的人是有心灵感应的,这是他哥哥曾经告诉我的话。整个十二月我梦到九日和我从前的种种,每次起来都安奈不住的想要打电话给他,说这次是我不对,你回来好不好。但是又被自己的理智拉了回来,放弃了此等行径。跨年那天,我问蓉妹要来了九日的电话,播出去又挂掉,反反复复,和我的心一样拧巴,最后凌晨零点老同学打来电话道了祝福,挂掉后劝了自己喝掉半瓶红酒也就睡了。
第七天的晚上,我还在上课,蓉妹打来电话问我要九日哥哥的电话,我说自从分开后就不联系了,这是怎么了?我听的出蓉妹焦急的声音,谁让我们是发小,我太了解她,就像九日多爱我,她就有多爱九日。只是我们两人心照不宣,九日呆傻明白缓慢。她知道瞒不过我,便如实告知。九日没有来学校,也没有请假,那几个好兄弟也联系不到他,大家担心他。了解之后,我把他哥哥的电话给了蓉妹,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也开始慌乱,不安充斥了我整个神经。我无法坐在这个教室,只好出去坐在操场吹着寒冬的刺骨冷风,只有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可以喘息的,是相信他没什么事的。一下自习,我打去电话询问蓉妹情况,她不接我电话让我更加慌乱,我只好打电话找他们同校的朋友去蓉妹的宿舍一探究竟,我让那位朋友把手机递给蓉妹,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怎样了,仅此而已。蓉妹说九日出了车祸腿骨折了,这会儿在医院,过几天就回来了。让我千万别担心。挂了电话我已经开始计划着明天就去悄悄找九日,除了惊喜之外也要在叔叔阿姨的见证下和好,死皮赖脸的也要和我的九日在一起不要分开了。对,无比坚定。紧接着九日的好兄弟原治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这一年来九日的情况,以及希望经过这次事情我们能好好的。分手这么久以来那晚我最开心。我以为之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样子。
第八日我准备上完早课后请假去他们学校,和那些朋友一起去看望他。不巧没有带手机,中午等我回到宿舍,拿起手机,铺天盖地的QQ消息,短信,陌生的,熟悉的,好像全世界都在找我寻求答案,问九日怎么了,那事是真的吗?你有看他空间说说吗?我翻看九日最新的说说是以他哥哥的名义发出的,说九日在六号下午在某县交界处发生车祸已经去世,希望朋友们送他一程。我掐了自己无数遍总觉得是做梦,当柠心一把抱住我时,我才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状态。九日的电话和哥哥的同时都打不通,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大脑无思考,一刻也等不了,打车直奔他们学校,在路上,共同的朋友打来电话还在和我开玩笑,你快来,来了你就知道他在不在。这俏皮的语感让我满怀期待。
(明天更新…晚安)
她比莎士比亚还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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