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顶(5)
在民间有很多关于灵山的传说,都说这灵山之巅生长着一种极为罕有的灵药,名为冷凝花。
相传这冷凝花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对人诱惑至极,尘世中的众人们皆是心生雀跃,可这灵山越往上走,温度就会越低,直至这灵山之巅都铺满了厚厚的冰川,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就连呼出的哈气就会立马变成冰霜。
若凡人在此大抵只能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寒气就会入体,将人活活给冻死,所以从未有人见过此花。而位列仙位的神仙们倒是见过,但却摘不得,究其原因,才发现此花只有凡人才能摘取,也许这就是上天所谓的公平。
冷凝花就是生长在这极其低温的情况下,不仅如此,这长有冷凝花的旁边必有一温泉,形成一冷一热,两极相斥,所以并非所有的灵山都冷凝花的存在,而应景所在的灵山就是非常幸运的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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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消失,月亮开始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中,众星环绕,明明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却又不知为何透着一丝让人猜不透的寂寥。
看着眼前高速飞奔的一平,应景的脸色略微的惊疑,他不过是个凡人,再不过是个道士,可这轻功练的也未免太好了吧。
“姑娘可能跟的上?”一平停缓了速度,直至与应景保持在了同样的水平线上。
应景眨了眨眼睛,她当然跟的上,只不过她为什么要跟的上?
“一平道士不必在意我,只是你这般极速前进,看来要救的人,应该非同小可吧?”岔开话题,应景询问道。
“不过是个熟人罢了,并非姑娘所想。倒是姑娘,贫道实在是不胜感激。”
“是吗?”应景望向一平的侧脸,有点疑惑。
良久,一平却只是点了点头,果真是不胜感激。
然而应景却在这时想起了冷凝洞前石碑上刻的字。
命数已定,花开花落,落叶归根。
冷凝若开,风云再起,时光倒流。
千年花开,千年结果,千年等待。
应景真想瞧瞧他所说的熟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竟要拿这三千年的光景去换那仅有的百年相伴。
漫漫长夜,空寂无声,两人的身影从高大的树木上掠过,惊着林中一片又一片的鸟儿。
突然,一只长相奇特的鸟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这种鸟儿名叫飞燕,虽然它有着一双燕子般的羽翼,但长相却与燕子的温顺乖巧大相径庭,而是粗壮凶悍的很,但性子亦如燕子一样温和,像这样鲁莽的行为,应该是被惊吓到了。
“姑娘小心!”看着突然划破天空向应景冲来的飞禽,一平提醒道。
听闻一平的提醒,应景本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这飞禽,不成想却被一平拉入了怀中,这一拉,轻轻巧巧,倒也自然。
可应景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而且对方还是个男子,不禁有些措手不及,但一触及到一平棱角分明的下巴,她顿时发觉这样也挺好。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一人能够对付的。”说话时,应景四处张望着,却唯独不敢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不必哪样?”一平皱眉。
应景指了指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一脸绯色。
寻着视线望去,一平却只是加紧了手中的力道,面不改色道:“你是女孩子。”
空气又一次凝结出了冰霜。
应景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被惊吓的鸟已远去,半空中的人也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应景的思绪,一平哪能理会得了,继续道:“如果姑娘困了或者饿了,我们可以在此停留半个时辰,稍后再出发。”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刚一落地,应景就急忙从一平的怀中退了出来。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可问的问题也太没技术含量了,自己的地盘竟然还要问别人。
“我们出发也有一两个时辰了,看这温度的下降,也应该快要到山顶了,只不过后面的路应该要难走了。”一平说话时从身上掏出了干粮,然后又分出一半递给了应景。
“若姑娘不嫌弃…”
一平话还没说完,应景便已经把干粮拿到了手。
他望了望她,她却望着它,气氛竟然刚刚好。
嗬,还尴尬…
“谢谢。”仅有的两字,应景倒是说得真诚,也不知她谢的是哪一次。
“姑娘,我想问个问题?”一平低着头,捡了几根木棒,准备取暖用。
“你尽管问,毕竟问在于你,答在于我。”应景的眼睛依旧在手里的干粮上,答起话来,含糊着很。
一平将拾来的木棒聚集起来点着,很快,温暖的火光便照应在了两人的脸上。
“你说这冷凝花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吗?”一平问的平静。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应景反问道。
“我确实不信。”一平动了动薄唇,神情有些失神。
“如果我说没有,难道你就不去了吗?”应景抬头又问道。
火光烧的越来越旺。
两人的目光也随之交集在了一起,似乎本该有说不完的话,可在这一刻却通通不言而喻般地消失在这弥漫的夜色当中了。
一平不再回答,只是望着应景,浅浅笑道:“吃完,再睡一会儿吧,还有些时辰。”
“哦…”应景无话。
天上有星星,地上也有星星。
灵山的萤火虫要与别处有些小小的不同,更多,更亮,更美,甚至是寿命更长。它们像是山中的精灵,在寂寞的深夜出现,照亮黑暗。
应景透过点点萤光望过去,发现月光下的一平脸色平静,原来暧昧后的冷清远远要比万丈冰渊还要来的冷,原来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要这样深,原来她刚刚的明白什么也不是。
月光皎洁,鸟儿惊飞,两人相依。
星汉灿烂,精灵共舞,伊人多思。
正是:
月下人影惊鸟飞,星汉成双答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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