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浮生若梦,太多的来日方长不知不觉间已耗去了我们大半个青春年华。
走过红尘明明灭灭的灯火,走过人间山重水复的流年,我们早已不是那些个小河边光着屁股挎着篮子无忧无虑打猪草的少年。
中学时候的春夏时节,仿佛是那些求学时代里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不用担心毕业班里繁琐的破事,神经大条如我却也不考虑升学的问题,我只知道晚上九点半下自习回家的路上有着我无穷无尽的快乐。
学校距离家里还是很远,我要骑着自行车走过很长一段省级公路,然后穿过几个村庄的街道,凭着白天的印象摸黑走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才能到家。最喜欢的便是有月亮的晚上,清幽的月光流泻下来,透过公路两旁的树叶碎落一地,小风一吹,摇曳一地……哥几个披着月光,吹着小风,道路两侧的河沟里此起彼伏的蛙声让回家的夜色迷离了很多,河岸两侧大片大片的麦子,风里挟裹着淡淡的青草味还有泥土气息。月光如水,泻落在村口那个偌大的池塘的水面上连同那风起的波纹一起,碎了一塘的晶莹。
那个时候的我们总喜欢一起跑到校外的麦田里躺着,嘴里嚼着一根麦穗,几个人静静地听着风声虫鸣。有时候会想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觉得自己长大了却又偏偏不想长大。多想像那个时候的中午一样,招呼都不打就跟哥们去了他们家蹭饭而不像后来的后来我路过他们家门口都要找个水果摊买上几斤橘子。
02)
时光如流水潺潺,划过我们的往事云烟。那些我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几个女生的名字,谈论着她们如何如何。看到那些过早地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心里暗骂着他们无耻早恋的时候也在念叨着那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名字。每一次下自习的晚上,都会悄悄地看着她今晚跟谁一起放学回家。在那个单纯到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年代里,我终究没有敢直面而错失一切也就不足为怪了……
我知道你会说我怂,哈哈哈!也许吧,那个时候的羞涩、单纯还有爱慕根本不是现在这些少男少女能够理解的一种情愫,而我更愿意给你分享的则是那些春夏流年里的蛙声与麦香。
还有个漆黑无月光的晚上,同桌那个猛男在回家的路口跟人干了一架,具体战况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从他后来给我的描述中得知几个词:砍刀、多打一、头发被抓掉一把、在柏油路上拖着、牛仔裤都破了……我很佩服他的勇气,打架原因未可知,只知道他一切都好好的,我也知道他后来因为被人堵着报复无奈去了南方。
突然,我感觉我们似乎长大了,我们无需语言,好像一下子就逃离这无可掌控的现实。不过日子依旧如那些晚上的月光,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我们的中学生活更像是校园外那些等待成熟收割的麦子,总要迎来六月的一片光景。
03)
我依旧在九点半后骑着自行车,沿着那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往家赶,我知道麦子再过几天就可以收获,明年还可以香飘河畔。日子如此漫长,而我们今天在这里,明年我们在哪儿?我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么美好的夏天,这个夏夜,还有夏夜里的夜色、河与麦香。
毕业前夕,大家一起在奋斗了几年的教学楼前照了毕业照,大家看起来都很精神,连平时最不修边幅的男生都洗了头,好多女生我从来没见她们那么可爱、漂亮!照完后,大家分别簇拥着在学校的国旗杆下扎堆留念,班主任老师笑得很灿烂,我好像看到了他眼睛里泛着泪花。后面他被大家拉着去校外的麦田拍照,我从来没看过那个教政治课的班主任老师如此的开心,那个40多岁的男人开心地站在我们中间,像个孩子一样青春快乐!
走过那些年的春夏流年,我参加完毕业考试。准备像无数个村里的青年一样南下打工或者去部队当兵……后来才知我有幸进入了县城的高中读书,在那个我茫然不知所从的夏天的晚上我哭得很开心!
那个夏天,我走进了求学生涯的另一个时代!
那个夏天,我和父母收了很多麦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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