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本来想谈谈男女方面的事,写了一些,玩味一通,颇觉突兀,反悔其中的措辞过激了点。遂毁于指间。不料青鸟飞来,开口声明喜欢男人,讨厌女人,居然一点不脸红。为这偏颇的立论,我的意志由然地转了弯,故意与你不想苟同了。开始我这样写:“我比较喜欢男人,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就注定夏娃是罪恶之渊。”还说:“这不是肆意诽谤,女性身上表现出来的怯弱和懒散,是最大的憾事。”
不啦,女辈中虽有许多不足之处,使我们得到并不良好的感觉,何偿男的不是如此呢?我奉信这一自发性的公式:女的会在男的面前表演做作;男的会在女的面前故弄玄虚。他们在她们的面前都极力保留自己自己的缺点而免于暴露光天;反之,她们在他们的面前也刻意出卖自己的优点为自己挣得一个美奂的印象。人如没有此种特征,就可能要成为超乎寻常之人了。以上是男女之间发生联系的情形。割裂以后,或处在纯性的群体之中,人对自己的缺点便不再留心制约,乃至在同伴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有时被视为一种美德。
我知道自己有多少缺点损害,抵消着可能值得欣悦的德行。孤僻、无知、庸俗、懒散、软弱等等无以一一罗列,这种绝对的优势侵蚀我的灵窍。我看到自己所谓的能博得别人青睐的一面。究竟“危险”一面还是无孔不入的,总之,我被人看不起。而实在,我厌弃女流。她们可望不可即,就象我所收集的一些外国名画中的女郎,只可能观望欣赏,不可能也不要有什么过分的奢望。为了避免她们令人作呕的一面,我脑际中便堆积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将她们美化,以为那浓妆淡抹,高傲无视的形象确是自然的一大杰作。
也许,当我杜撰写些诗的时候,由她们派生出的美好的意境便拙劣地跳到纸上,或者说,这种不可能没有的空想在孤独中会增加充实感,虽然带着落寞迷茫,往往是这样:我的男友们并不如你的女友们那么令人不快(想起往昔的举止我会高兴,我多乐于他们作游,实在他们的游兴跟我一样浓厚的。我几乎狂热地爱着他们),可我在他们身上从来不倾注想象。然而,如此的忽吃略于女辈身上得到足够的补偿,她们是我的心中人——恋人——脑际中的固有之物。性格和志趣与我极相吻合;予我鼓励、力量、信心,她们多么完美呀:坚强、沉静、温柔、精力充沛,所缺乏的是常人的矫揉扭怩、轻佻无知、轻软懒散的打扮。是的,这种人在我的心目中是受尊敬的,如一尊伟人的雕像。
我是男的,正如裴多菲诗中所说:“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气魄。”一言尽矣。
然而,一切都是乌托邦的空想,是写给一个人阅览的粗劣狂言。
但无须讳言,泡影式的幻想中包括了你的过程,为触犯尊严,应该指责。
你的说法居心叵测,猫鹰在夜里从不寂寞,晚间的山林所听到的声音便是它的弦唱。
现在的工作很不顺心,那感觉如悬在空中,担心跌下来。但又希冀在不要使我疼痛流血的地方,为什么呀,我太讨厌上班啦,不上班,我只得依靠家庭。可这实在是一种耻辱。现在上了班,我依然贫困,工资只能维持我几天的用度。当我身无分文回家,祈求得到恩赐的目光,使母亲感到为难,失望。因为父亲的愿望是可能的情况下至年底取出一笔小数目的存款,以备后用。
微簿的余钱流向哪里?作为服装商店的稀客,我当之无愧;只是作为书店的常客,不时掂记起那里的新书架。哦,但愿今天晚上我成了富翁,在阳光的草地静静地看书……
至今,我的病才有点眉目。我一直跟上海的医生有着联系,称谓“遥控治疗”。据医生介绍,病名为“隐匿性忧郁症”,习惯上称为忧郁症“躯体化”。该症主诉以头痛、失眠、胃纳减退甚至厌食,对环境刺激过度,易疲劳等马拉松式的症状。还伴有焦虑情绪,与生理性及季节性节律密切相关。至于失眠,多为入睡不难而早醒的模式,夜半醒来辗转不能再眠(讨厌的字眼)。
我真的憔悴得很。
燕子没有信来,我的意思是你在十二日星期六来杭州,只有那一天是我的礼拜。
祝青鸟有力地飞来
注意冷暖
猫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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