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其实有是点“老龄化”在身上的,他的“娱乐方式”似乎总赶不上风潮:同龄人以养电子宠物为新风尚的时候他早对小动物“丧失了兴趣”;别的小男孩和“青少年防沉迷”斗志斗勇的年纪,他已经处于“高级”玩法——找了一堆人跟踪他爸,上演真人版《无间道》了;等到男大学生上蹿下跳地抽卡吃鸡玩原神的时候,他反而天天捧着个老旧游戏打啪嗒砰。
“费总,你没童年呐。”某日刚得知费渡几乎不打手游的朗乔对他做出中肯评价。
“我也玩电脑的。”费渡表示不理解。
“哪能一样?”
然后我们的长公主十分热情地向费渡推荐了十几款手游。
当天,没有童年的费总就在这十几款里挑挑拣拣,果断排除闪耀暖暖,恋与制作人等一系列冒着粉红泡泡的,再除去一些血腥暴力的,就只剩下——
傍晚骆闻舟回家的时候看见费渡一只顶他半个月工资的鞋端端正正摆在门口,就开始扯起嗓子叫人。结果连声的“费渡”传进屋内,没一声得到回应。
“这小子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骆闻舟神经瞬间就绷紧了,拖着半双没换好的鞋冲就进房间——
客厅里没开灯,费渡戴着耳机,端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面色凝重。一点点微光从窗户投下来,照不亮他的轮廓。眼前的场景令人不可避免的联想到别墅地下室某些场景:耳机,沙发,播放器。
轻度ptsd的骆队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联想起那段时间以来费渡晕血的症状肉眼可见的好转,骆闻舟不可避免地猜测——原来在他自以为是的尘埃落定后,这小子还在背着他重新直视“创伤”,逼迫自己再从矫枉过正的晕血反应上扳回来吗?
他不敢细想,手已经先他一步把人头上的耳机扯落,以空手夺白刃之势把手机抢了下来。
费渡一脸懵逼地抬起头:“闻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后就被骆闻舟怒不可遏地揪着领子从沙发上拉起来,伸手就是一掌盖在屁股上。
“费渡你又长能耐了是吧?”
费渡还没缓过神来,被打的一踉跄:“我……”
“你什么你,”骆闻舟干脆利落的捉住费渡手腕,反剪在背后,照着人屁股就是一顿教训。每句说教都混着巴掌一通劈头盖脸落下,“我劝不动你了是吧?把你喂的太好,吃饱喝足,闲的没事干是吧?春来集团倒了,范思远也落网了,费承宇也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要在这继续折腾自己是吧?”
费渡莫名其妙挨了顿巴掌,虽然不疼,但骆闻舟如老猫护食一般,气势实在可观。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推测“师兄以为我在干什么”,一面十分担心骆队的精神状态。
他扑腾着在骆闻舟手底下挣脱,一反身就融到爱人的心跳,如同擂鼓。
是害怕。
“师兄……”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费渡正要开口解释,就被手机里的声音打断了。
“咔咔,我的小啾啾~”
骆闻舟还没从刚刚的担惊受怕中缓过神来,就又被“小啾啾”吓了个猝不及防。犯罪现场还喊口号,这得是多大的变态?
他黑着脸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脸更黑了:才刚Lv5就穿着一身氪金皮肤花里胡哨的小蛋仔被刚刚的一系列变故送回重生点,正在蛋潮拥挤中东张西望。
“蛋仔派对???”骆闻舟一口气没喘匀,震惊地破了音。
“嗯,小乔姐说我没有童年。”费渡点头,“所以师兄刚刚以为我在……”
很好,三句话让骆闻舟愧疚一辈子。
手机里的蛋仔长时间没有动作,终于等不及发出催促:“搞快点搞快…”
声音被骆闻舟慌张地掐断,他按下锁屏键落荒而逃,拖着半双鞋回到玄关。
“啪”
灯亮了。
被这一通动静惊醒的骆一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爬出来,蹲在茶几上,一爪子伸到费总八千一只的观山杯里面沾满了水,往自己脸上抹,一边慢条斯理的地洗脸一边抬起头对他喵了一声。
好主意。
骆闻舟刑警做久了,有时人会过于敏感,代入到日常生活中,就是偶尔会捕风捉影,小题大做。比如从前十分担心费渡长歪,比如现在十分害怕费渡不拿他自己身体当回事。
想起自己刚刚不由分说地把人教训了一顿,当事人就是愧疚,十分愧疚。
愧疚的骆闻舟一回头就看见费渡站在身后,眼尾和鼻尖红红的,眼下还沾着水痕。
“你哭了?”骆闻舟一下子就慌了,起身就要去抱他。
费渡挑着眉,尾音上扬着“嗯”了一声。
好,一听就是装哭。
骆闻舟顺着话碴满怀真诚地开口:“对不起啊,我以为……”
他的歉意被一个吻封住了。
费渡倚在他身上,收敛了装出来的委屈,满不在乎地打诨:“都说没有因为玩游戏而被揍哭的孩子童年是不完整的,好啊师兄,我童年完整了。”
然后他弯着一双桃花眼,眼尾被自己刚刚搓得泛红,带着笑意在人耳边吹了口气:“师兄大可以放心了,童年完整的小孩是没有自虐倾向的。”
后来,朗乔在问起费渡玩得手游怎么样时,费渡打开手机给她看了一眼。以骆闻舟帅照作为桌面背景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只绿色青蛙的图标。
“费总,你也玩旅行青蛙啊!让我看看你收集多少照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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