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北京的一个雅致宁静的博雅四合院里,住着一个专跟铁镣、手铐打交道的侦缉队长。据说院子的前主人是一位在前清官场上失意的文人,宦途无缘后,潜心于读书品画,把玩秦砖汉瓦、古董文物,尤其喜爱玉器,人称“玉魔”。玉魔老先生去世后,儿孙不孝,倾家荡产,房产便归了侦缉队长。侦缉队长住在这样“随珠合璧,明月清风”的院子里,却时常被夜半的怪异喊声惊醒,声音酷肖玉魔老先生。这声音别人都听不见,独搅得侦缉队长不得安生,便急着把院子转让出手搬出去住。
有一日,来了一个不还价还掏现钱的买主--奇珍斋的老板韩子奇,买卖很快谈妥。不日,房子腾空,博雅宅成了奇珍斋主的府邸。当时的奇珍斋已是名满京华的珠宝店,而它又是怎样在繁华帝都的古玩玉器行业跻身于龙头之位的呢?
18世纪末的奇珍斋还只开着一个小小的连家铺,惨淡经营。斋主梁毅清是琢玉高手,各种器皿造型无一不精,因材施料,随形而琢,化腐朽为神奇。梁斋主虽手艺精湛,却秉性木讷,无力应付生意场上的交际与倾轧,只能凭手艺赚钱,安贫守摊,维持生计。梁艺清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长女璧君,次女冰玉,名字是博雅院中那位玉魔老先生取的。长女璧君年方十二,天资聪颖,店里家里的事都可安排得井井有条。因手艺人向来传儿不传女的规矩,并不曾学得父亲琢玉的手艺。
一日,奇珍斋来了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进门就以穆斯林的词语及方式道祝福语。原来他们是云游四方的穆斯林教徒,经过奇珍斋时看到门楣上有回文,便进来攀谈,讨碗水喝。
远在7世纪,一些头上缠着白布的阿拉伯商人来到了东土大唐,他们习惯了神州大地的水土,在这里娶妻生子,留下来了。成吉思汗率兵西征时,信仰伊斯兰教的各民族的土地被蒙古贵族陆续占领征服者,强迫被征服者大批迁徙到东方。这些人的后裔很少再返回故地,就在这块土壤上生根了繁衍生息,世代相传。元朝的官方文书称他们为“回回”,他们本身也以“回回”自称,一个新的民族在东方诞生了。幅员辽阔的中国,是汉人长期生存繁衍的地方,回回不可能像土生土长的民族一样拥有整块的大片的土地,他们不断的被派遣、被迁徙,甚至被征讨、被杀戮。为了生计他们流落四方,他们始终是少数却艰难的顽强的、小心翼翼的生活着,信奉着自己的主,他们相信人生有后世,相信末日审判。这些穆斯林归顺真主,接受真主通过穆罕默德所享誉的启示,虔诚祈祷,老实做人,宽厚仁爱。
来到奇珍斋的老者--吐罗耶定,带着孤儿易卜拉欣一路云游,准备前往朝觐遥远的穆斯林天房--克尔白。老者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还是赏玉行家。主客都相谈甚欢,客人当晚就住宿了下来。梁斋主在听吐罗耶定讲解《古兰真经》时,易卜拉欣很感兴趣地欣赏那些玉雕,机灵活泼的璧儿就领着玉儿来向小客人一一展示讲解自己父亲的作品。易卜拉欣被这些作品的精妙震惊,感到叹为观止。碧儿拿起一支薄如蛋壳的玉碗,让易卜拉欣去摸,感受它的光滑,太过陶醉的易卜拉欣失手把玉碗打碎了。正当几个孩子吓得魂不附体时,梁斋主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加几个夜班就可以赶工出来了。倔强的易卜拉欣却决定要用自己的劳动来赔偿,请求梁斋主收自己为徒。
除了讲述故事情节,塑造人物,作者在本章对传统四合院的建筑布局、摆设及装饰进行了很多细节化的描写。院外看去是悬山式门楼,高耸着鴟吻造型的房脊,暗红色大门上有碗口大的黄铜门钹,门扇中心部位上是金漆的对联,门楣伸出的门簪上也嵌着“博雅”字样。
打开大门,才会发现门楼并不居中,原来四合院建筑的惯例是“坎宅巽门”,门开在东南方向,以取吉利。穿过大门的门洞,并不能一眼看到主院落,迎门的是一道影壁,有古藤从底部虬结而上。
再经过一道处在整个建筑布局的中轴线上的垂华门,进入后院之前,又是一道影壁。这里的影壁不是砖瓦筑成,而是由本色黄杨木雕成。
后院里上房和东西厢房有游廊连接,组成四方形。天井当中有十字形甬路,院子里种植着海棠石榴,枝叶婆娑。
通过这些细节描写,我们不禁赞叹中国建筑文化的博大精深,集地理、生态、景观、风水等于一体。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揣测出院主人的富足及风雅。
墨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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