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病了，痛风。
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痛了两天，他在海南，我在深圳。最后告诉我的原因是问能不能延期机票推迟回来。痛风刚好在左脚脚踝处，脚下不了地，锥心般疼。我看了他传过来的相片，红肿如滚过了热水。
我问为何不早说？他的原话是：不想我担心。
稻熟低穗，人熟低声。
他用在了我们的关系上。略显间隙，更加心酸。
同行相伴这么多年，担走了大部分的责任，如今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的担心。我感到失职般自责。
上个月他的脚疼了一会，吃了点药几天就好了，我不当回事。甚至我批评他怎么能随便吃药，再说到他平时该注意点，别放纵自己。
没有关心只有高高在上的指责。日常的关系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有温婉，只有过日子。日子过着过着没有争吵就是万幸了。
我说你尽快回来，如果疼得厉害就迟止痛药回来。回家了就好办了。一切都好办了。
他说好。
于是给了他很多的建议，在家做怎样的急救应对，如何找可靠的服务，比如找航空公司准备轮椅，比如我不方便去机场接机怎么回家等。
一一交代，他一一应允。
平时没这样细致入微的叮嘱，他也无需如失智老人那样被安排。都没必要的事自然而然地做了，背后是关心是信任和无条件的依靠。
我们都学着当对方的膀子。
明显的电话多了，我随时关注着他的情况。
孩子昨晚睡前和早上起床给爸爸打电话，还特意提醒爸爸该注意的事项。
2020年的第一个秋天，孩子们纷纷长大了。
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说：妈妈，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好大好长。
伸过手就在我的掌心比划了一下。
哎呀妈妈，你看，我的手和你的手都一样大了。
我说：开心吗？
我没有告诉他我很开心。说了句：你和哥哥都成了爸爸妈妈的一片天了，你一半哥哥一半。我们好高兴啊！
话说到这，好像有老母亲满怀欣慰的成就感。其实也没有，我就是觉得看得见的成长很扎实。
我们是我们，孩子是孩子。所以微信上再次问先生：好些了吗？今晚能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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