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后门回到家时,爸爸正在等我,他看到围裙,说,“这个暑假你要为我干活。”
“我在斯托克斯商店上班,”我说。
“你觉得现在有能耐了,拆解废品让你掉价了?”他提高了嗓门,“这是你家,你属于这里。”
爸爸脸色憔悴,眼睛充血,他度过了一个异常糟糕的冬天,秋天他投资了一大笔钱购买新的建筑设备,一台挖掘机,一台载人升降机,一辆焊接拖车。到了春天,这些设备全都没了。卢克不小心点燃了焊接拖车,将它烧成了灰;载人升降机从拖车上掉下来,因为有人——我没问是谁——没把它固定好;挖掘机已进了废料堆,肖恩用大拖拉车拉它时,转弯速度过快,撞上了卡车。不幸中的万幸是,肖恩从残骸中爬了出来。尽管他撞了头,把事故发生前的事都忘了。卡车,拖车和挖掘机全部报废。
爸爸的坚决深深印在他的脸上,也印刻在他的声音中,他语气的严厉之中,他必须赢得这场对峙,他相信,如果我加入小工队,事故和挫折就会减少,“虽然你比柏油向山上倒流还慢,”以前他多次说这话,“但你干活时不会弄坏东东西。”
但是我不能做这个工作,因为这么做就意味着倒退回去,我已经搬回家来住,回到我以前的房间,回到我过去的生活,如果我再为爸爸工作,每天早晨醒来就穿上钢头靴,跋涉至废料场,那就好像过去的四个月,什么都不曾发生,仿佛我从未离开。
我推开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母亲来敲门,她静静的走进房间,轻轻的坐在床上,我几乎感觉不到她坐在我身边,我以为她会说出上次说过的话,然后我会提醒她,我才17岁,她便会像上次那样让我留下来。
“这是你帮爸爸的一个机会,”她说,“他需要你,他虽然从不说出口,但他需要你。该怎么选择,看你的了。”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如果你不帮他,就不能在这里住,你得另找地方。”
第二天早上四点,我开车前往斯托克斯商店上了十个小时的班,下午天色尚早,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回到家时,发现我的衣服都被扔在了屋前的草坪上,我把它们拿回屋子,母亲正在厨房调制精油,见我穿着湿淋淋的衬衫和牛仔裤走过,她什么也没说。
我坐在床上,衣服上的水湿透了地毯。我随身带了一部手机,盯着它看,不知道能做什么,没有可以打电话的人,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以打电话。
我拨通了在印第安纳州的泰勒的电话,“我不想在废料厂干活,”他接起电话时,我哽咽着说。
“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担忧,肯定是以为又出什么事故了,“大家都还好吧?”
“都很好,”我说,“但是爸爸说我必须在废料厂干活,否则就不能住在家里,但我再也不想干那个了。”我的声音颤抖着,语调高的不自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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