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完晚饭后,我们一家逛到了新开的永辉超市,旁边是家老凤祥。爸爸和姐姐似乎挺感兴趣,便走进去看了看。爸爸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咋的,突然想给妈妈买枚戒指。
妈妈却不怎么感兴趣,她站在店门旁,甚至不愿意去那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地方站一站。
爸爸和姐姐热烈地挑来挑去,“来,快来试一试。”
妈妈磨蹭着过去了。售货小姐,把她的左手拿起来,试图把戒指套进无名指上。
那一刻,灯光和金光简直要晃了我的眼。
那是怎样一双手啊,常年的劳累,使得那双手上布满褶皱,食指的底端还有一个凸起,妈妈说是十年前干活坎到手留下的伤疤,五根手指似乎是习惯了弯曲,以致现在要伸直并不容易,就是秋叶枯萎的梧桐叶,经脉外凸,整体却向内凹。售货员托起妈妈的手指,小心地把戒指带进去。
秋日梧桐那双手,干过数不尽的农活,也做出温暖的饭菜,曾被泥土沾染,也被风霜侵袭,有过柔软的过去,却也不得不面对硬邦邦的现在。只是这一切,以前我却不以为意,妈妈的手在厨房,在田间,我看的太多,也就习惯了。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双手颤颤巍巍地在首饰店,粗糙的与娇贵的,看起来那么不搭。
也许她自己也感受到那份不适,再三坚持说不要不喜欢,有那么一点生气,爸爸和姐姐也是不懂妈妈为什么总是这样扫兴,买点好东西总是不要不要。
可是,只有我懂,她的舍不得。她的一生都在为家考虑,很少地考虑过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外债,我也才工作。她一生节俭,又怎么会愿意买个不能吃不能穿的摆设?
那一刻,我多么想自己挣了很多钱,能让她无压力地接受子女的感谢。
如果可以,请一定为妈妈挑选一枚戒指,她的无悔付出远超金子的光芒,只是容易被我们忽略罢了。
不过,最亮的心被忽略了,是这个秋天的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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