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收割忙
汗水涟涟湿衣裳
要问当初俺多大?
十岁不到小姑娘
小时候你割过麦子吗?
不只是割麦子,掰玉米,翻地,摘花椒,种麦子,锄地,跟随父亲山上割柴火,给母亲养的猪啊,兔子的拔草,弄树叶等等零碎的活。尤其农忙时节每个小孩都要大显身手,做力所能及。
在我家姐弟三人就属我干活多,别问为什么?老二啊,二丫头要送人的那个,上有姐下有弟老二本就是多余的,呵呵说个玩笑话。
姐姐出嫁早,弟弟小我很多,是不是要后悔没有早早把自己嫁了呢?因为在夫家地位不一样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可以随心所欲。在娘家可是不敢的,那是弟弟的权利。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总是没有姐姐的身影。有一次,跟姐聊小时候和父亲上山割茅草的往事,调侃的问:“姐你小时候是不是没有干过活。”姐姐说:“我怎么没干过,你小我三岁很多事你早不记得了。”
记忆很深的一次,和父母去翻地,弟弟在家睡大觉,喊他多少次只说听到了,可是太阳落山了也没见到他去地里。
所有做过的农活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夏收。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白居易的这首诗很是形象的描绘了男女老少收麦子的场面。
时光仿佛一下回到了那个热火朝天的场面。
小点的时候不会割,镰刀容易伤手伤腿就背,长大些就要学着割了。小小女孩头戴草帽,弯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整个人徜徉在金黄色的海洋之中。左手抓麦子,右手拿镰刀,割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割,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割,直到能捆一捆麦子。
割麦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热啊,太阳炙烤晒的人脸焦灼,汗水滴答,真切得体会到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抢收抢收,麦收时节是没有午休的,匆匆吃口饭又被父亲喊:“丫头,上地了。”
腰酸背疼没有一点气力。
那时的苦与累现在已荡然无存,回忆从来就是甜的,不是么?
忆苦思甜就是这么来的。
割完麦子就要打了,我们村有四个生产队,每个队里有一台打麦机,每家把麦子拉回麦场放置自己的地盘,就要抓阄排号。打麦子是不分昼夜的,抓到夜里一两点就小睡会,再被父母喊起,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打起精神上场去。
打麦子用人多,人手不够就喊邻居帮忙,小孩子多是撑布袋,挑麦瓤,或者给父亲把麦捆运到跟前。一打就是三四个小时,到天明,人也累的精疲力尽,但那时候那能顾上累啊,往回运麦粒也是个累死人的活,没有牲口,没有拖拉机,只有人力排子车,父亲拉我们在后边使出吃奶的劲,才能爬上那陡坡,我家住的好高,途中要一直爬坡,累死人的。
到家还要一袋一袋扛到房子上晾晒,家里只有父亲这个重劳力,重活累活都是父亲一人干。
剩下的日子就是晒麦子,每天早上起来,天气好就撒拉开,到了晚上再扫起,用塑料布盖严实,预防天公打雷下雨。
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中午还日头高照的艳阳天,下午雷公一震怒,雷鸣电闪大雨就要倾盆,在地里的人们慌忙往回跑,在家的男女老少赶紧上房扫,免被雨水冲,再遇上连阴天小麦长牙,幸苦就白费啦。
岁月变迁,一代人的记忆慢慢模糊,现在的孩子连麦子和韭菜都要分不清。
儿时的记忆就这么随着时间流逝淡去。
村庄已死,土地皆废,农村已没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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