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为标
欣闻王守槐散文集《风中旅途》即将成书付梓,作为和他有穿“连裆裤”一样交情的我,心里甚是喜悦。为过去的文字集结留痕,将心灵的文字密码排列组合、打包分享价值更大化,这既是一种仪式感,也是每一位作家的心愿。
本想当一名吃瓜群众,为他喝彩吆喝看热闹,未承想酒至微醺时,他却突然放招,约我为散文集《风中旅途》作序,我顿时“血压升高”、有种甜腻过了头、“交友不幸”的无力感。
再三推辞未能“得逞”,只好赶鸭子上架挑灯夜读,唯恐有遗珠之憾,拉低了他作品的逼格。又或者造成以后兄弟相见,没有“两肋插刀”的尴尬。
我大概率知道,生活中的王守槐是玩诗歌的“日更达人”,在圈子中拥有不少的“诗粉”。但当我熬出黑眼圈,一口气看完《风中旅途》这本散文集时,瞬间热血沸腾,很惊讶他的散文让人眼前一亮,心中一惊又一喜地为他伸出大拇指。诗性语言在散文里的巧妙呈现,让整本散文集意境厚重,王守槐用诗歌语言,捅破了写好散文的这层窗户纸。语言性感鲜活,烟火气味浓烈,即兴式写作,信马由缰情绪化表达,让人读着朗朗上口、好看不累。
作为生活中偏感性的作家,散文集《风中旅途》采用了情景并行的行文风格,以情为主线、以景为载体。从司空见惯的事物中,上下求索吹沙见金,发现身边不一样的人间万象,没有冷血、没有审美疲劳,信手拈来,情与景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像旌湖里被风吹起的波纹,给人一种微微晃动的荡漾感。
《风中旅途》由“黄水河畔”、“一路喧嚣的孤独”、“不问归期”、“母亲的笑容”四个版块无缝串联,主题意境各有千秋。散文虽然并不都完全要求非虚构,但触笔熟悉的生活,往往会更让作者得心应手。《猫儿梁的秋天》《夜幕下的天马山》《芙蓉花溪》《罗纹江的春夜》都是镜头感极强的写景文字,作家将视线聚焦在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一花一草皆成景,府拾即是皆美文,情景交融,托物抒怀,感时咏志,市井人生的一幕幕,活色生香扑面而来,给读者传递出宜人的温感。
“夜深人静,踏着新铺的石板路,漫步天马山是很惬意的事。伴着罗纹江流水的微鼾声,双脚踩在一排排琴键上,连绵的脚步像是盛唐的霓裳羽衣曲。双手伸进醉人的森林,仿佛就能够沿着马的臀部抚摸到马的鬃角,思绪如风舒缓抑或游龙走笔。山风馨香而怡人,处处透露出自然的迷醉、蓬勃和恬然”。
这是作家在《夜幕下的天马山》一文中的洞观览悉,诗化加音乐一般的语境,给人《荷塘月色》一般的韵味。平时做事风风火火、为人豪爽热辣的王守槐,在文字的细腻处理上,也游刃有余、不输左右。散文不一定非得要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炫技,但语言优美、情感真挚充满张力,却是不可或缺的硬核因素。离开了它,也就注定留不住读者的眼球。
从《一边行走,一边泪流》《佳雨的作文》的文字里,除了“如风式”(微信名)一如既往的轻松和幽默外,我还看到了另一个有故事的王守槐,甚至有鲜为人知的“独家曝料”。有我的青春我作主,成长路上的野蛮生长,有生活路上的跌宕起伏,有情感路上的困顿波折,可以说都是言为心声的入心之作。
“历经无数的颠沛与奔波,至近年来,我的工作生活各方面开始宁静而舒适,平淡得恍若享受人生的感觉。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肥硕,一条甜蜜的曲线开始缓缓升长,把安静的生活击打得东倒西歪。三年前,我被查出患了糖尿病,为求身体康健根治恶疾,开始了寻医问药的旅程。于是,百度搜狗苦苦求索,大医小院抚脉问方,名山古刹求神访医,街头巷尾上当损财,最终依靠每日早晚几粒小药丸控制病情。你还得每日运动健身,餐餐清汤白水五谷杂粮,稍有懈怠放纵你的嘴巴和脚板,那个可恶的阿拉伯数字就要给你颜色瞧瞧。那些高低起伏的过山车,就像冰冷的锯子,来回划过你的心房,把你的情绪牢牢控制”。
从《真的不易》的字里行间,更看到了一个内心强大、打不垮的兄弟。我深呼吸几次,才断断续续看完上述这段文字,从而也知道,平时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他,在对抗地心引力上的决绝和不易。也让我对他文字里弥漫出井孔一样的深度和云彩一样的柔曼多出一份敬意。刹那间直击心灵深处,眼眶潮湿难禁、感动满怀。
《风中旅途》集结成书,60篇精美散文娓娓道来,可读性强,没有作家在文字上玩深沉的刻意炫技,没有无病呻吟的花俏卖弄,而是摆龙门阵、喝盖碗茶一样余音绕梁,“抓地感”强,“生活味”浓。充分展现出王守槐笔下叩人心扉的文学美感,诗化语言在散文中的讨巧运用,也彰显他对散文创作不俗的驾驭能力。而他日复一日、克服身体不适,在文学路上的执著守望,永不懈怠地对文字宗教一般的虔诚和不离不弃,以及用文字修行的人品、文品,更是爆发出一种感人的精神力量。
毋庸置疑,王守槐是一个内心随时有火苗燃烧的文人,在文学创作路上浅吟低唱,像蜜蜂追逐花蕾一样笔耕不辍。我相信,照这样的节奏狂奔暴走,今后一定还会带给大家更多的惊喜。而作为为他文字助攻的铁杆哥们,我对此更是满怀期待。
2021年3月
侯为标:媒体人、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德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副主席。作品散见《红岩》《人民日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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