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钓鱼

      年前，家人都聚在一起，准备在海南过年。

      俩个六岁的侄子最开心。撒开欢的玩，就没一刻消停。

      小侄子从奶奶房间出来，右手揣在裤兜里，偷瞄一眼沙发上的奶奶，就准备往外溜。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有阴谋。我大喝一声：小宝，手里拿的啥？

      他吓一跳，回头使劲翻愣我一眼，从兜里抽出小拳头，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姑姑最讨厌。

      最终被我从手心里发现俩枚缝衣服的小针。我说：“你是不是傻，针还攥手里，不怕扎啊”

      他据理力争：“这不是针，是鱼钩，我和哥哥要钓鱼”

      大宝也在旁边蹦：“我们要钓鱼，那是鱼钩”

      爷爷拿出工具箱，钳子锉刀齐上。奶奶贡献了一轱辘缝被子线，我深入树丛捡回俩根小树枝，最终，俩只原始版鱼竿闪亮呈现。

      小哥俩抬着一只塑料桶出门去了。一只装满水我单手提不动的中号水桶啊。

      我跟踪在后，发觉俩人的路线貌似直奔小区的游泳池。笑到岔气。我问：“你俩见过有人在池子边烤鱼么？游泳池里能有鱼？”

      哥俩考虑了一会，又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改变路线直奔家门前不远的小池塘去了。还不时回头，嫌弃的瞟我一眼：“姑姑你老跟着我们干啥”

      家门前有个观景池塘，是小区里的水系景观之一，我一直怀疑是谭死水来着。

      他俩一会把鱼钩挂在草地上了，一下把半只鞋踩进水里了，叽里哇啦的叫嚷，忙的不亦乐乎。好半天那缝衣服针做的鱼钩也没扔进水里去。

    目测没啥危险，我啰啰嗦嗦的嘱咐了半天，准备回屋去了。临走掐了把小侄子的屁股蛋，我的恶趣味，那小屁股蛋肉瓷瓷实实的结实，特有手感啊。他回头怒视我，想还手，又舍不得放下鱼竿，冲着家的方向叫喊：“奶奶，姑姑又掐我屁股”

    奶奶估计在厨房，没听见。

    我大笑上前又捏了一把扭头就走，还得瑟的甩着手说：“手感真好啊”

    小宝在身后大喊：“你才是手感真好。姑姑是瘦猴，姑姑一点也不白”

    爷爷坐在露台上的茶桌前，喝他的二泡铁观音，不时抬头从窗户看着俩个池塘边垂钓的孙子。我讨茶喝，每次只给我小小一杯，还不够滋润到嗓子。刚要抗议，就听见侄子那边直着嗓子的尖叫声。

    冲出院子，就见小宝拖着鱼竿在草地上乱转，大宝在旁边上蹿下跳，鱼竿当棍子使，往草地上拍打。俩人同时大喊：“鱼呀，鱼，奶奶，鱼，有鱼”

      跑到跟前，看见小宝的鱼线上挂着条一手来长肥肥的鲫鱼，正在草地上噼啪的跳跃。我当场就傻了，怎么可能啊，都没放鱼饵的好么。

      晚饭后，我们三个围在水桶前，看着鱼儿在桶里优哉游哉，小哥俩兴奋极了。

    小宝想摸一下那条鱼，每次手指伸进水里都碰不到，我让他伸手进去抓一下，他明显有些怕，犹豫试探着一点点伸进几根手指，又伸进半只手，最后终于成功的在鱼尾巴上抓了一下。他举着湿漉漉的小手然冲进房间大喊：“奶奶，奶奶，我抓了一下那个鱼，我抓了鱼，手感真好啊”

      奶奶动员他俩把鱼放回池塘。俩人不乐意，异口同声要养鱼。怎么劝也不听，大宝的眼泪都出来了，抽抽搭搭的说：“那是我们的鱼，我要喂他吃米饭，让他长大”

      无奈，我只能装模作样的叹气：“唉，小鱼真可怜呀，天马上就黑了，鱼妈妈可能正在家哭呢。我的鱼宝宝呀，怎么还不回家来”

      大宝立刻不抽了，瞪着两黑眼珠问我：“鱼有妈妈么？”小宝也拽着我的袖子问：“姑姑姑姑，那这个鱼是小鱼，是不是？他爸爸呢？”

      在编造了一个童话故事般的鱼家庭以及对这条鱼进行各种拟人化描述之后，小哥俩又不理我了。俩人跑去趴在桶边看鱼，嘟嘟囔囔的企图和鱼说话。

      我听见小宝对大宝说：“哥哥，小鱼要不要回家呀” 大宝：“我也不知道。那他不回家，晚上在哪睡觉呀，弟弟你知道不”

      天黑前，我帮他俩抬着水桶去池塘边送小鱼回家。水桶里漂浮着米饭粒，碎青菜叶，饼干渣，还有一条优哉游哉的肥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