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片片飘落,是何时至,又是何时归,不可知晓,只有继续纷飞的白色精灵们,飘至屋顶,飘至树梢,飘至街道,最后是我的肩头。就这样,于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上,初雪来了,它似乎不知疲惫,于这样一个白色的,陌生的世界,又如此熟悉的世界,路上行人汽车用脚印,用轮胎,愣是将蓬松的雪堆改为硬邦邦的道,步即行至,冰已形成。冰,其实是雪的另一状态,更是暗了色的雪。无数个乌色小冰棱就地铺开,轮胎相安无事,倒会再添些滑感,到底不宜人行,只好继续于步行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步。雪的呻吟是无声的,最终还是沦为人们用脚走出的路。
待眼适应了下雪的雪盲,忽视纷纷扬扬的雪花为动态背景,道两旁的树方才衬景。不止松柏所具有的苍劲坚韧,每一棵树,哪怕顶着光秃秃脑袋的也好,枝上积着厚厚的一道雪,雪正努力依附着树,试图成为树的一部分,树被雪轻抱着,享受雪里的温暖。
我于一棵树下立住了脚,雪依旧下着,我为自己企图让雪花按下暂停深感愚蠢,雪真的永远都在,尤其是初雪,初雪啊,也继续浸湿我的头发,为青丝缀珠玉之饰是初雪的馈赠。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算是共白头。”也不知怎的,雪光乍破遇,如此金句乍现,是初雪的另一馈赠,如此唯美的意境,在我被满白雪的发梢上,真好!
然而,随着雪花舞步略微凌乱,感极易悲,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同淋雪”,与谁同?“共白头”,谁与共?是你吗?从冥古的思绪中,从亘古的怀念中,初雪又让我想起了你。我们共度之时不多,也才两个年头,也历经了两场初雪,都是彼此在一起时。我曾见过你纷纷雪积身之态,何况娇羞的初雪已在你的发间悄然融化,在我发觉之时。不过我们都在寂寞清冽的寒风中,瞥见彼此缩进棉袄,略有不雅之意,对眼一笑,目光迅速移去。比及同淋雪,那两个年头多事之秋,正义与真理在我们艰难维护中生长在名为繁的花园。我被你倔强的坚持所感动,暗暗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须得有前两句,这句经典方得为你诉说。当花儿凋落之时,当风儿飘散之时,我们背道而驰,像一条相交线,辉煌夺目的交点后,是渐行渐远的踪迹,印在雪地里。你该当怨我吗?我自不怪你,分明都是草莽无根,浪子天涯,可你不解我的浪漫,我亦不懂你的风流,其实你有我的浪漫,我亦有你的风流,那就让我们之后保持缄默,看它能藏在心中多久吧。于缄默后的数场初雪,任你偶然回身,用我心中一直为你准备的长相思,为你弹奏浪漫曲,其中一句定是“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算是共白头。”笑望你和音舞剑,飒沓如流星,眸中星辰,永远于初雪。
雪又加快的步伐……你,也在初雪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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