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母亲家,烧经。
在外婆去世之前,我家过年时没有这个祭祖仪式的。我的外婆是一个那个时代少有的不迷信的人。她平生坎坷,但从不怨天尤人,也不听任命运摆布,在乱世俗世中活出自己的优雅和气度。
用现在的话说,她就是我的女神。
母亲不知怎么说起来,外婆去世前交代以后不要烧经给她,但是她去世后海门的舅奶奶和我母亲说使不得,所以母亲就这样做了下来。
但我理解外婆,同时我又一次为自己的不羁找到了基因的出处,比如我很早就对身后事有了不留痕的想法,想来也是沿袭着外婆的基因吧。
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在上大学,不知道怎的,后来我就不爱在家过年,过年总想逃离。结婚以后更想逃离两家。讲真,我很羡慕那些可以不在家过年,过年出门旅行的家庭。但随着父母年纪变大,这种愿望逐渐只能变成幻想。
退而求其次,这一次年三十晚我坚持要独立过。下午驱车一个半小时三个人一起去了上海,虽然准备简单的晚饭很累,但欣慰的是他们从不挑剔饭菜,欣慰的是我终于可以吃一顿属于自己的年夜饭,比如吃饭中途可以把浮肿的腿搁在凳子上,比如睡意袭来可以靠在床上眯一会。
然后春晚里有个节目讲到姥姥,我就更加思念起自己的外婆来。想起从小和外婆在一起度过的那些记忆模糊的日子,想起她的坚强隐忍,想起她的温文尔雅,想起她对我的刚柔并济,更想起某一个春节母亲患病、外婆带领我们用一只腌猪头和一块她的小姐妹特地赠予的高粱年糕度过春节的光景。不禁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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