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麦场
我,1990年出生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名字叫做西部麦场,简称西场。西场上的房子大多是后来建造的,地基就打在镇上的麦场上。后来的人也就给这个村庄起名叫做西场。
那里,非常普通,没有巍峨耸立的山,没有深不可测的水。印象中似乎只有村民的大笑声和喊叫声。要是谁家丢了一头牛,除了村里的那个大喇叭帮你喊“大家,注意了,注意了。狗剩家的牛丢了,半大牛,黄色的,中间头上有撮白毛,有看到的人,赶快去他家说一声。”外,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行动起来,为狗剩家找牛。壮丁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分头行动,一部分骑上车往南边村庄去找,一部分骑车去麦地里找。剩下两拨就分头去东边集市和西边村里去找。“看到的,都回个信儿。出发吧”村长一声令下,刚刚还凑在一起的汉子们,就一哄而散了。这个时候,小孩子也是闲不得的,他们天天在村庄的马路边,河沿上玩耍,信息的搜集工作做的相当好。有几个半头小子,大约13岁的模样,就是最快送来消息的人。他们不在大人的组织下行动,却也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比如谁和谁结伴走哪条路,谁和谁负责原地候命,及时报告。秩序井然的很。最先出去的小子回来了,说是去往南边的路边上发现了几个牛蹄子印。那个时候的水沟不像现在的样子。湿漉漉的河沿地面上,长着林林总总的野草,听大人们说着方言版名字,现在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写出来。只记得有那个几个乡音儿。在这几种草里啊,“茅根儿”是我们孩子的最爱。因为能生吃,糖分也挺多。当之无愧是我们的天然零食。每次在河边遛弯,过家家,我们都会低头走在河沿边,找啊找,找的就是它。它在草里不算是最大的,但也不见得是最不起眼的。茅根儿的外层裹着一层青绿色,身子是成节的,只有一节。当你轻轻把它从青绿色的外衣里拔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里面的甜甜的水啊,已经渗透在白色的躯体上了。用舌尖舔舔都是一嘴的香甜味儿。再在嘴巴里细细的一嚼,清脆的咀嚼声,还有那透着凉的甜儿,能把一天的疲惫含在嘴里,慢慢的弄化了。真是好生清爽。河沿边儿是我们小孩子的乐园,同样也是动物们的天堂。这么牛啊,羊啊,只要有机会,是必然要在河沿边找草吃的。留下蹄印子就是很容易的事儿了。听说自家的牛,往南边去了,在家等信儿的狗剩媳妇也就放心了许多。这可是他家唯一的大块财产。全家5口可就指望她拉犁,耕地,撒种,施肥了。这要是万一丢了,不但搭进去全家人一年的口粮,而且农忙季节的狗剩看来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狗剩家,你家的牛有消息了吗?”邻居家的老爷子还没走进院子,就喊着问话。
“大爷,你来了。来,进屋歇着先。有信儿了,他们这不是说看见牛蹄子印儿了。”狗剩媳妇听说看到了牛蹄印儿,悬着的心也下来了。笑呵呵的回着邻家老爷子的问话。“你喝点水。”
狗剩媳妇为大爷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又来了一个报信的娃儿,“婶儿,听说你们家的牛被西边来的车给逮走了。”
狗剩媳妇扭了下头,连忙对着那娃问“西边的啥子车?”
“拉牛的那种货车。”娃儿进门就端着大爷的水喝了一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狗剩家说“是二小他爹听西边邻居说的。”
“不是刚刚在南边看到牛蹄子印儿了吗?”狗剩媳妇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整个屋子的气氛紧张了许多。老爷子补了一句“狗剩家,你先别着急,也许整错了。”
“我再去看看。”来报信儿的那个娃,喝了两口水就走了。
“眸~”
“wao~wao~wao”
“哈哈哈哈,你说,真是的,咋就跑到人家李庄去了呢?!”
“恩,幸亏找回来了!”
“回去给它换个绳子拴,这个绳子老化了,都断了”
“是啊,哈哈哈,再晚一步可能就被牛贩子抓走了”
“那可不。狗剩,你说你可咋办?”
“恩,嘿嘿嘿,下次栓两根绳”“哈哈哈哈~~~
……
狗剩家的牛找回来了,说说笑笑逗留了一会儿,就回家吃饭去了。回到家的人们,有电视的就打开那17寸的黑白电视机,期待着晚间19点的《新闻联播》。没电视的,就在院子里吃完饭,搬着小板凳出来乘凉了。乘凉的人里,有老人,壮丁,婆婆媳妇们,还有一些老婆婆。大家聚集在胡同里,扇着蒲做的扇子,一上一下,驱赶着落在地上的蚊虫,聊起了天。
(未完待续 2017.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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