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山夜话》同学儿子的电话
正在睡觉,电话响。
“叔,你在哪呀?”
“中午喝酒了,在家睡觉。”
“我骑摩托,被交警查住了,我有C证,没有摩托驾驶证。要扣12分,你找人说说呗!”
“你在哪?”
“我在俺酒店旁边。”
我听出来了,是同学的儿子,几年前就在酒店当传菜生。我主动找过他几次,给他说别干传菜生了。学个手艺,以后岁数大了,没有力,也可以养活自己。他说到春节后,就不干了。我找一个厨师世家的朋友,让他教孩子学手艺。几年了,都没离开酒店,还在传菜。后来又说几次没效果,我就把他的电话号删了,何必看见这个电话就堵心。不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儿子不听话,也没法。
我给他说:“你给你老板联系,他给交警很熟,不行再说。”
我知道,这家酒店就在交警队旁边,老板大,和交警一定熟。
我不认识交警,也想难为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给朋友说,朋友是会帮忙的,朋友会找他的朋友。我也不想给朋友添麻烦。
离开农村,进城混营生。偶尔有老家的人打电话过来,要帮他们办事,会尽力而为,跑前跑后。我如果没时间,会让老婆开车带他们办。咱是本分的小生意人,写一点自慰的文字,办不了什么事,难免让老家人失望。
“丢”,是李佩甫老师《生命册》中的“我”。李佩甫老师很少以第一人称“我”为主人公写小说。我相信,很多地方,作者笔下的“我”,就是作者自己。丢是孤儿,吃百家奶、吃百家饭长大,被“老姑父”书记推荐上了大学,离开了农村。
老家总有人拿着老姑父的手瑜找到“我”,让给七大婶八大叔办事。一介书生,办不了多少事,总欠老家的情。想老家,又不敢回老家。
我很理解《生命册》中的“我”。
老家有几个吃公家饭当官的,乡亲们也没少给他们添麻烦。有的说,谁谁谁不赖,不大样,老家人找他给办事。也有的说,谁谁,圣人蛋,找他爱理不理的。
老家的事, 如果能帮忙,他们会帮忙的。如果不好办,或者很忙,没时间,就得罪人了。
同学、朋友、老乡,有当官的,喷空时,也就喷喷。能给帮点忙就帮点,帮不上,也别诋毁人家,人家也不欠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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