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今天要回她自己的家了。上午十点左右，我和老伙儿就驱车回了娘家。一来想再看看二妹。她自从老妈手术后，前前后后已陪伴了二十来天了，着实是挺辛苦的。二来给老爹老妈个心里安慰，让二老感觉她的大女儿和女婿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他们的跟前。
十一点前回了娘家。老妈缓步把我们迎接进了屋里。撩起门帘看见的第一眼，老爹炕上坐着，二妹地下焯白菜。接着，老妈老爹相继让老伙儿上座。而令人欣慰的是，老爹的脸色心势看上去很好，一点也不显躁动。
随后，我把热乎乎的现炒栗子，二姑娘从南昌带回来的风味小吃品拿上炕，一起尝了尝。栗子和爆米糕，都是老爹的所爱。言外之意，老爹今儿分外高兴。一边品尝小吃，一边挨挨排排咨询关心着我二姑娘买房子的好事儿。特别是聊到北京的房价、物价以及菜价时，老爹出口一番“一千万人每人每天一斤菜，你说偌大的北京，每天得吃多少斤菜？能运得过来吗？东西不贵才怪呢。”这可把我给惊着了。不得不佩服85岁的老爹，眼虽不如当年明亮，耳也不如从前聪颖，可看问题的心智却还强我若干倍。
我说今天天气变好了，老爹说明天更好。我说二妹下午走不冷了，老爹说明天更不冷。老妈也插话说，刚我没来之前，老爹还说让二妹明天走吧，明天天气更暖和。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二妹快快乐乐回去，老爹高高兴兴安排。
于是，我和二妹揉馒头的揉馒头，烩菜的烩菜，手忙脚乱的将午饭做好。五个人其乐融融在一起，共进了顿美滋滋的午餐。两点二十分，二妹开始行动。老伙把车开到大门口，二妹先上的车后座，我给她关好车门。老妈紧随我们出来大门口，老爹等我们都上了车，才出来。
我坐上副驾座，随手关车门，跟两老人挥手告别的一刹那，捎视见老妈的目光直照着我们，发现老爹跟平常送我们的时候有点不对劲。脸没有正朝向我们，而是侧着身子。情急之下，我也没想太多。可当我说“我们走了，爹、妈进去吧”的话音一出，老爹的脸也调了过来。
可令我惊奇的是，老爹的脸面异常清冷，眼圈异常红晕。而且，在车开之前就没有正眼看看我们，直到车离开大门口，我们远去，我才从后视镜中看见老爹跟老妈并排站在大门外，默默地目送我们离去的背影。
我泪目着老爹的泪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老爹老了，真的真的老了……
不能不感慨，儿女情，人间第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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