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是我国计划生育最严格的时候,而我出生前,家里已经有了哥哥姐姐,儿女双全。
在那个一贫如洗、吃不饱饭的农村小家庭里,我的到来会给家里增加一些负担,还是个女的,不怎么有用,而且还长的很丑。
所以我的出生,就带着一点“多余”的感觉。
那个时候,父母要去地里干活,让大我五岁的姐姐看着睡着的我,姐姐年龄小贪玩儿经常跑出去。
等我醒来见不到人,便趴在窗台上大声地哭,有时候还会拉到裤子上甚至把炕搞得脏兮兮,幸好奶奶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会帮我收拾。
我也因此被奶奶起了绰号——“和泥”(笑话我拉裤子还把炕搞脏)。
那时候,我很羡慕小我四个月的妹妹,因为我们家已经跟爷爷奶奶他们分了家,妹妹是大叔的大女儿,她长得完全与我相反:我又黑又瘦,小眼睛扁鼻子,而妹妹吃得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贫富差距比较大。
那时候,我们这个小家很穷很穷,经常揭不开锅,爸爸做生意总是失败,还经常发脾气打人骂人,有时候还会跟爷爷吵架,吵得很凶的那种,我很害怕。
后来才知道,爷爷曾经有一份可以顶班(由儿女接替岗位)的工作,爷爷把那个机会给了四叔,而爸爸认为兄弟五个中他最有资格得到那份工作,而未能如愿,所以一直耿耿于怀,对爷爷有怨恨。
同时,二叔比较温和听话,爷爷也比较喜爱,刚才说的那个妹妹就是二叔的大闺女,因为二叔家和爷爷奶奶住一起,而爷爷是个有手艺的老中医,他们的经济条件就比我们家好多了。
记得那时候我家买不起酱油,就一直羡慕妹妹饭里有酱油。同时感觉妹妹长得也比我洋气,所以很自卑。
好在我的嘴好像还挺会说的,脑子灵活一点,经常会说一些有趣的句子,让大家看到这个孩子身上的一点希望。
这个阶段,我自己基本没有多少印象,上面这个信息也是我通过大人的描述,那个时候在自己头脑里加工出来的,而且是后来一直都记得的部分。
现在想来,或许会有很多偏差,但那些事实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留在我自己身体里的记忆就是这样。
自卑敏感,被人笑话,长的丑没人爱,好在并不记得多少爸爸妈妈对我的批评和嫌弃。只知道妈妈特别好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给妈妈丢脸。
我也很爱妈妈,只要我能得到的好吃的,我都会给妈妈分一点。
每当村子有人结婚,我就去看新娘子,因为可能会捡到一颗水果糖。我会咬一半分给妈妈,那种表达爱的方式会让自己感觉很温暖……
这些来自大人口述的碎片化记忆,构成了我幼儿期的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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