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偶然看朋友圈,偶然发现一条信息,是一首诗:炎炎暑日争高爬,白露过后吐芳华。谁言秋肃无俏色,拭目路边牵牛花。(某某同学赋诗),其实对于朋友圈我并不怎么关注,只是偶尔看看而已,里面的内容太多是转来转去的信息,而这条信息却引起我极大的关注,因为这首诗的作者我幼时就认识,但是已经几十年已经不见了,而且那时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与我的几个哥哥经历都有或多或少的交集,特别是他那经常徒步背着书包上我家,然后接着走十几里上学的影像就如同在眼前。
那时也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刚刚恢复高考不过才几年,在农村念高中的人寥寥无几,而参加高考的人更是稀缺,高中生在那时就是知识分子了,何况大学生?高考对于农村简直如同早先的进京赶考一样,而能够录取者更是凤毛麟角了,即便是不能考中,而能够参加高考也是一种荣耀。而那时考不中,则是复读,再考,我那时认识的这样的人才还真是不少。
复读也不容易,当时在邹平也就几所高中,邹平一中、魏桥中学、南北寺中学、黄山中学、长山中学,如果在母校复读几年考不上,有的再到其他中学继续复读。我哥的一位同学,也就是这位某某,是我邻村的,高中毕业时没有考中,家境贫困,但是毫不气馁,每次到魏桥上学,都是走着去,他到魏桥经过我家,从我家到魏桥有十几里地,他背着干粮,斜挎旧书包,穿着似乎一年到头都不换的破旧衣衫。每次路过我家时,往往偶尔坐坐,有时碰见我哥时,交流交流学习经验,那时我哥已经考上学,也算是成为吃公家饭的了,而那位同学谈起来,也时常觉得艳羡不已,常说自己何时能够考上,面临的压力还真不少,每次走在路上,常常引起别人的一些言论,有的乡邻还常问,今年还考吗?能考的上吗?准备考哪里?也经常与我几个哥哥探讨学习、人生、考试政策,那时政策还有往往有时复读生不让参加高考,所以能不能有资格参加高考还是问题,每次当我哥同学走出我家门,看到他那孤单的背景简直觉得有点凄凉,但是经过多年的努力后,他考上了当时的师专,毕业后到了附近县城的一个中学做了老师,之后还考上了研究生,而最近才得知,他现在济南从事教育工作。
那时的高考对于农村学生来说,高考简直就是一道高高的门槛,跨过去有可能就是一片阳光,而跨不过去则可能永远与土地为伍,被湮没在黄土地中,而为了摆脱这种困境,即便是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就是没有任何希望,也要再次试一试,再试一试,我哥的一个同学高中第一次高考没有录取,接着复读,复读不行,还不放弃,不在母校了,再上别的高中,接二连三,最后我们县的所有中学几乎复读遍了,好多人都笑话他,你的高中同学遍布邹平县了,人家念各高中也就几十个同班同学,你这几个就几百个了,以后的同学关系可广了,最有点可笑的是,他的一位高中同学从师专毕业后参加了工作,有次上课竟然发现他竟然出现在班级中的学生中,原来他刚到这个学校来复读了,同学竟然成为他的老师,真是觉得让人有点尴尬。
在故乡在那时我遇到无数这样的持之不渝的读书人,他们都怀有一种梦想,希望通过读书实现自己的梦想,很早以前有一年回老家,到我一位小学同学家,他高考没有考中,而在家务农,也在家订了亲,按说也应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但是在他的床边简易木桌上,竟然还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高中课本以及辅导教材,还有在大演草做的各种读书笔记,原来他还参加了自学考试,想通过自学考试实现自己的高考之梦,每天从田地里辛苦地劳作回来,利用晚上时间去读书,想想在乡村那漆黑的夜色中,还有一人在灯下苦读,是何种孤寂!
清灯黄卷伴影眠,锦瑟华年谁与度,时至今日回想起那时的学习,那时的人,多少人为了升学而倾尽心血,受尽苦难,抛弃一切,而正是这种奋斗精神,也正是在那种环境中,人们对于知识的不断追求中,使人们的知识得以提炼升华,使人懂得一切都来之不易,在以后的人生长河中更懂得珍惜一切,这也许就是读书虽苦,乐在其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