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你的是梦想还是闹铃?叫醒我的是护士。这里没有什么励志热血的鸡汤,只有一些药片儿。你需要治什么请自行领取。
拖延症,强迫症,幽闭恐惧症,社交恐惧症这些疾病我都没有,尽管确实有时表现地拖延又强迫,闷宅又啰嗦。
我患的病是一种癌细胞从甲状腺滋生绕脖子撒欢儿乱跑的病。为了不让癌细胞跑地太远,2017年6月,我已经一狠心一跺脚把病发源处的甲状腺给切掉了。可无奈它的社交能力太强,早已跟颈部淋巴打成一片,它倒下了,它的朋友们还在活跃着。于是2018年1月,我又摘除了我剩下的甲状腺,并且对颈部被癌侵蚀的淋巴结进行了清扫。两次手术之后,脖子上留了一条不规则的大口子,就是那种强迫症的人很想给我画成一条完美弧线的大口子。
这也不能怪我的甲状腺,跟着我,它也受苦了。我知道我的甲状腺曾经也是一个有梦想想去看世界的甲状腺。或许这就是人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梦想就崩坏了,你也不知道也许某天,你的梦想就会被切除。
你以为你没有梦想吗?不是的。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靠梦想充盈起来。
你的手它想伸得更高,你的脚它想迈得更远,你的眼睛它想看更多美好的东西。而你的大脑它每天激动个不停,就连你睡着了以后它都在计划着第二天它要怎样折腾才够劲儿。
你的梦想在吼叫,你听到了吗?你把你的梦想关在哪儿了?不打算放它出来吗?梦想不会衰老,可是人的身体会哦。现在想做的事情不去做,老了就做不动了哦。
我啊,从来没有因为我生病了,就停下脚步,我不想当一个英雄改变世界,但是我想去很多地方看很多英姿飒爽的人和事儿。
于是第一次手术之前,我拐走了我的主管大夫,带他去北京欢乐谷坐完了所有的规格跳楼机和过山车。然后第二天我从病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支配了。或许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就会发生很多比别人更加无可预料的变化。但是我没有流下一滴恐惧的眼泪。因为我知道,我能控制的从来不是我的身体和我的人生,我能控制的只有我的思想。
第一次手术后不久我回到学校,继续我的学习,风平浪静,一切如常。除了我的伤口和每天的药片在提醒我是个病人之外,我没有觉得我和别人有任何的差别。
当我得知我需要进行二次手术时,那时我正在准备去参加笈川绍兴冬令营的事儿。为日本企业面试的事我兴奋不已。
当我住进医院之后,情况比预料的糟糕,离冬令营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已经在医院住了11天,出院的时间还没有确定。我跟汪齐和崔文超联系,跟他们说我可能赶不上冬令营了。于是我们取消了我的面试,撤回了我的简历。
没想到的事,过了几天,我出院了。冬令营还没有开始。出院后五天,我用围巾盖着脖子上的疤痕,坐上了前往绍兴的列车。因为左肩以上的神经受损,我的左手臂无法抬高,甚至无法用力。所以去绍兴的时候,我只背了一个装着内衣的书包,别的东西,全都没拿。
在冬令营度过了充实又感动的十天,原定的面试虽然取消了,我还是打印出自己的简历,厚着脸皮参加了每家公司的面试,努力用自己并不流利的口语跟他们交流。虽然我没有被选上,但是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是不会止步的,我想要去日本工作,即使我生病了,吃饭行动都受到很多影响,我也还是想去。即使这次失败,以后我还是会创造很多去日本的机会。
我在冬令营交了很多朋友,冬令营分开以后,我们还是继续保持联系。我们似乎多了一群可以探讨未来,分享开心和烦恼的地方。
前几天,我第三次住进医院,开始接受放疗。住院前两天,我去找了在冬令营里认识的日本朋友,我们一起在北京最繁华的地方玩了两天,并说好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去赏四月的樱花。
我不知道我的病还需要治疗多长时间,三年或者五年或者更长时间,我也不想知道。人生是什么样的,我想21岁的我根本说不清楚,但我清楚地知道21岁的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现在不去做,就会像鼓楼下面那对年迈的夫妻一样,望着陡峭的楼梯却因腿脚不便而望而却步。
等我出院了,我马上就要去看樱花。花有重开日好,人无再少年。生命有限,潜力无限。所以我希望,所有我们犹豫或害怕的事情都转化成指引我们前进的力量。
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没想好要做什么,那就别想了,从每一天的小事开始做起,整理好自己的书桌,多学一个单词,多看一篇文章,多对身边的人微笑一次,多做一次运动。
如果你还是找不到想做的事,那么跟我一起去北京的夏令营吧,那里有很多在闪闪发光的梦想行星在等你去碰撞。
7月,浪漫而性感的夏季。我会在笈川北京夏令营和你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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