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妈妈是个疯子

经过半天的酝酿，昨天一早，30多位同事有组织的去定点帮扶的贫困村慰问。

一上午的颠簸，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匆忙吃点饭，就来到扶贫村异地搬迁的小区，开始入户走访。

帮扶的贫困户，基本都是老弱病残。有的贫困户一家贴着两三个帮扶的牌子。

如果妈妈是个疯子

每个贫困户都有自己的难处，残疾、年老多病、缺少劳力等等，好在集体搬迁，他们已经入住新楼房，至少不怕风雨，不担心屋漏。可是离地的农民，什么都要花钱买，钱从哪来呢？

每户送上100元的慰问金，有限的钱，却换来老人们频频道谢。惭愧，来得太少，做的太少，对不住这样的道谢和感恩。

在一户老人家，家中三个孩子放暑假在家，慰问的老人81岁了，眼睛白内障加青光眼，几乎失明。老伴听力不好，还自称脑子不够使，聊天时常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偷偷地问旁边上初中的孙女。

这一对老人说起家里的大儿媳妇，是个疯子。常年不着家，越往家叫越往外跑。在床上拉尿，还得年迈的婆婆伺候。目前正在市里的精神病医院免费治疗。

老人们口口声声念叨着三个孩子的妈妈是疯子，我看了一圈三个孩子，眼睛在看着电视，但这些话肯定都听着呢。不知道他们听过多少妈妈是疯子的话，也不知道因为妈妈是疯子遭过多少白眼。

妈妈是孩子的皮肤，是孩子的保护伞。如果妈妈是个疯子，孩子会怎么样，该怎么办？

安慰老人，夸这三个孩子的好，让他们看到希望。对着孩子，特别是要上初中的大女儿，我说，闺女，爷爷奶奶拉扯你们长大不容易，长大之后记得爷爷奶奶的好，好好孝敬他们。

我特别说到他们的妈妈，我说，孩子，妈妈现在这样的表现是生病了，她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你们都是健康的，这多好。以后妈妈病好了，你们长大了，也要心疼她，照顾她。大女儿点着头，眼神里有光闪烁。

送给老人100元慰问金，需要老人在入户登记本上签字，老人不识字，由大孙女代签。孩子的字，小小的挤在一起，映射着自卑局促的内心。离开他家的时候，大女儿一直送我们下楼，直到楼门口才挥手跟我们告别。

不敢想象如果我的妈妈是疯子我会有怎么样的恐惧、怨恨，对于那三个孩子，特别是已经懂事的大女儿，我真想再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