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身影早已被砖瓦红墙所取代,记得第一个家是土胚房,都是用黄泥土建筑而成的,也是倾注了爸妈无数的心血和汗水。
都是人工把黄泥巴搅和均匀,起好地基再用两块大大厚实的夹板,两边各站一人,由一人把泥浆一桶桶的倒进夹板的中间,一点点叠加上去。
期间墙壁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风干,最后上梁盖瓦,一座新房就出炉了。邻居们都会前来庆祝,带上自家的布料和鸡蛋大米之类的,主家略备粗茶淡饭招待一番。那个年代生活水平处于最低,也是能吃饱穿暖就是幸运了。
房子真的有蛮大,一个超大的前厅,右边是房间,房间里后来还添加一个谷仓,用于每年的稻谷存放,一张老式的架子床,挂蚊帐很方便,上面有花纹和油漆,还放了妈妈的一些“嫁妆”:几个油漆好的木箱,用来存放衣服,一个小的衣橱,是简单的本色,有两个盛放茶叶的瓷罐子,便于存点干菜和茶叶。
最后的一个瓷罐子,在去年被我不小心撞碎了,这个陪伴了妈妈几十年的珍贵物品,就这样在散了一地的碎片里,只能永远的别离了。当时我没有什么思虑,现在想起来感触很深。
小时候冬天是深入骨髓的冷,到了打霜冰冻时节,把屋檐正要掉落地面水沟的水,做了一番挽留,用了最直接的冻住法,形成了一条条长长的冰柱,那么晶莹剔透!孩子们都穿着厚重的棉袄,两条鼻涕虫还挂着呢,又去摘冰柱,伸出小舌头接近,又缩回去,哎呀!太冰啦!又靠近,就像在冬天里吃冰淇淋,是最天然的。
为了能温暖的度过整个寒冬,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没有窗户封闭式的烤火房。每每在冬天,吃饭都会转移进去,桌子下面放一炉碳火,红通通的碳在火缸里燃烧着,给年幼的我、辛劳的爸妈驱赶寒冷,脸蛋儿都红扑扑的,像极了两个红苹果。
最开始还没有电,只有煤油灯,以及小竹片插到开裂的墙缝隙里面,在漆黑的夜晚照亮家里的小范围地方,小竹片要多插几根,视线才会更好一些。有时火苗会使劲发出声响,妈妈说“那是火在笑,表示有客人来,或者生活有希望的寓意”。我只能半信半疑的去理解。
每走到另外一间房,煤油灯都要一起提着,要不会看不见,稍不留神,门槛没跨过,就是一个摔跤。每当在夜晚,妈妈走到哪,我就会到哪,紧跟在她身后,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她陪着。不过睡前都会把火给熄灭,搞不好会起火,那就麻烦大了。
再前厅往左进,是一个散发着青草味儿的杂物间,在里面经常会堆积猪食,一座马剪,就是把一把铡刀装在一个小长凳上面,可以坐着切猪草,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记得有一次我切猪草时,不小心切到了左手虎口的上方,一个很大的口子,可把妈妈给急坏了,伤口过了很久才愈合,到现在还有一个伤疤印子,是我留下的童年记忆。
接着是猪栏屋啦,那时的茅厕是与猪圈一起的,很大的一个坑,上面搭好多块结实木棍儿,就形成了茅坑。上厕所,还有猪作伴,它在圈里慵懒的打着呼噜,有时醒着,会发出猪哼哼,在吧唧着槽内的食物,好像在说“小主人,谢谢你的陪伴,有你真好!”
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会养猪,因为全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靠它呢,一年才能喂养大,没有所谓的猪饲料,全部是纯天然喂养,青草、米糠、大米、红薯……之内的。也会留一头过年,作为春节期餐桌上最美味的佳肴,心里踏实而温暖。
踏过门槛是厨房,也很大,一边是柴火灶台,一边是堆积的柴火,相互之间是缺一不可,有灶台没有柴火也就不能煮饭烧菜了。“巧妇难为无柴之炊”和无米之炊是一个道理。妈妈在夏季和秋季会尽量多囤积一些柴火,山坡上零落的木棍和树枝都是最佳之选,那种繁茂的枝叶用来做点火柴,一点就会燃烧,再舔小木棍进灶堂,火苗就越来越高,把脸蛋儿也映得通红。
虽然老房子早已不复存在,现在成为了家门口的菜园子,但对它的印象永远都在。它的左边有野果树,后边是菜地和柑橘树,右边是邻居家的一位奶奶,几步就到了,小时候时不时又去串门子。前面是一个草坪,每到春天小草们都纷纷聚集在一起,让原本光秃的坪里穿上了绿色的衣装。
每每到夏天,左边野果子草堆上的蟋蟀就欢乐起来了,也在为炙热的一天感到难受,大声吐槽:“太热啦!热、热……”,那种纯真童年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回荡。
晚上我和小伙伴会到那里去抓萤火虫,装进一个小小透明玻璃瓶里,看着它们一闪一闪点点透亮的光芒,心里无比欢欣。那是黑夜里的一盏璀璨的明灯,为我们带来童年的快乐。
童年是值得珍藏的,尽管有些人也曾历经辛酸,但在模糊的记忆里,那些零散的碎片叠合在一起,始终是如此美好!永远也无法抹去,无法消逝,会随着我的脚步在往后余生里更加深远而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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