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的太慢了,我不停地催他
小伙子并没有在意,一直背身和我说话
三年前的车祸,副驾驶死了
破碎的挡风玻璃
割掉了自己大拇指,撞碎了头骨
我吃了一惊,仔细看着他
他说自己是灾星,之前的一年
和朋友横渡渭河
他过去了,可朋友再也没有上来
从小玩到大,都是一个村的
自己有愧,从不敢面对他们的父母
曾去算命,庙里的神婆看了一眼
就说他活的不容易
几年没笑过,别人都说他有抑郁症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激动
我让他开慢点,不着急
他说还没有结婚,没有人愿意找他
我安慰他,还年轻,都会好的
他强调,每一年都会祭奠他们
做滴滴司机,也是让自己活的踏实
我告诉他要坚强,早点走出阴影
他说总梦到他们,总是哭着醒来
突然沉默了,我能感觉到他
说完这些后那种短暂的释然
我问他是不是伤到听力了,他没吭声
下车时,我大声说:快过年了,开慢点
他还是没有回应,习惯性的转身
让我走好,别落下东西
我看到一张变形的脸,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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