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嗒,咯咯嗒……”一只花母鸡从屋檐下的一堆乱草里跳出来,心满意足地炫耀着她的战果。院子里洒着几十颗金黄的玉米粒,花母鸡停止了欢叫,低头啄食,直到嗉子在脖子下鼓涨起来。它院子里又转了几个圈,然后扭着屁股跳上墙头,回家去了。
老张头知道,那堆乱草里,一定又有一个热乎乎的鸡蛋了。不管他吃不吃得到这只鸡蛋,他都要用一把玉米粒奖赏它,为了它带给他的一丝乐趣。
这只邻居家的花母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对他家的这堆乱草情有独钟了。自家好好的鸡窝不进,偏要到他家的草堆上下蛋,赶也赶不走。无奈老张头只好每次都捡了鸡蛋,捧着送到邻居家。
“小鸡儿也有脾气,反正我家也没有鸡,家里有了鸡蛋就一定是它下的,就当是它换个地方,也没啥。”
邻居非常客气地说:“就不要了,干脆这只鸡也送给您老得了。”
一只鸡倒也没什么,老张头倒是想留下它当个伴儿。可是这花母鸡也奇怪,下蛋不在自己家,睡觉偏要回到自己家去,跳着脚儿地反抗,圈都圈不住。
还真是有趣呢!有时候,老张头觉得这只母鸡的脾气竟像极了自己死去的老伴儿,横竖都得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为了这,老张头始终都没舍得收拾屋檐下那堆乱草。就留着吧,免得花母鸡找不着下蛋的去处急得乱窜。
花母鸡心满意足地走了,院子里又回归了平静。天暖暖的,朝阳儿的地皮上,已经隐隐现出了些绿色,院墙里的几株杏树的枝桠上也呈现了紫色的芽苞。而院墙外的一排柳树,那随风拂动的枝条分明已经十分地婀娜了。
在这样暖意洋洋的日子里,老张头喜欢坐在门前的木头墩子上,东张西望,思前想后。一年之计在于春,又一个春天开始了。他得做点儿什么了,不能再无所事事下去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褂子大襟上,有几处乳白色的污渍,早上喝牛奶,不小心洒了。他懒得洗衣服,两个袖口已经磨得油黑发亮了。如今又洒了牛奶,可是该洗了。可是,不洗又能怎样呢?警察又不会因为你衣服脏来抓你。是脏还是净,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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