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我行走在家乡上虞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向着我朋友工作的地点去汇合,当晚我要借宿在她家。
在目的地边上的鲜花店,我一枝枝地挑选着想要送出的花束,脑海中浮现我们的高中岁月,看到校园那棵巨大的古樟下慢慢走来的我的朋友—朱虹,她圆圆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娴静若水,慢慢地,悠悠地走来,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想到曾经在宁波那个熟悉的站台,突然又遇见了她,她在车下,我在车上,她大声地报着她的手机号,而我在开车的刹那,隔着玻璃,在无限的嘈杂和激动中尽然听清并记全了她的号码。后来啊,我们睡一个被窝的情谊维持了2年,再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宁波,结婚、生子,散落在各自的天涯----
我握着花束,在商场里寻找着她的店铺,兜转在一楼、二楼间…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她小小的铺位,环顾四周,曾经的雇员似乎也都不在了。我的朋友并没有看到我,她的女儿穿着宽大的红色校服,留着又长又平齐的刘海,一直垂到眉心,她看向我,没有慌乱,也没有惊异,淡淡的表情,像极了她的母亲。我朝她挥手,示意我就是她这么晚还在等的阿姨。
我走到她们面前,看到我的朋友,上身穿着毛绒绒的白色短大衣,下身穿着超短裙和靴子,工作时蓝白相间的口罩还挂在脖间,眼下有眼袋,脸色憔悴…
在回去的车上,她絮絮地说着家里的事,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女儿和我一起坐在后座,静静地,会冷不丁地参与进我们的话题并发表着小大人的看法,让人哑然失笑。失笑之余又感慨:几千年的历史也仅仅浓缩成薄薄的一本书,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也仅止于字里行间,而我们依然在我们的生活中继续书写着历史,继续书写着属于我们的喜怒哀乐,不论我们会被如何解读,当下的我,感慨着相遇,感慨着彼此的生活和感悟。
朱虹的新家特别漂亮,白色调,有一个大大的书房,她的女儿如数家珍地给我搬出一本本她喜爱的书籍,和我一起讨论《聊斋》,讨论古圣先贤,讨论生死。一个特别乖巧且爱书的小女孩。其实挺想接受朋友的邀请,趟进她暖暖的被窝,狠狠地聊一个晚上,终于还是让位给了更加依恋她的女儿。
第二天一早,就挥手道别在各自的忙碌上了。在火车上,看到窗外长长的斜斜的光影,想到那首最近自己比较痴迷的歌: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不知为何突然又想到这个歌,似乎来不及细想,火车就已经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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