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经常加班,总是很晚回家,已经好久没跟父母坐在一起聊天了。几天前的晚上,一回到家中,母亲就亲热地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像是许久未曾见过我一样,跟我聊她最近做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趣闻,有什么感悟,似乎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都一股脑儿的说给我听。
妈妈说,最近谁家亲戚又得了癌症,在朋友圈发起捐款;妈妈又说,吃东西一定要注意卫生,少吃外卖,不健康;妈妈还说,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无常,要珍惜眼前的一切。陪着她细细地聊着,母亲突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能告诉你爸爸。”我也来了好奇,忙问是什么事。母亲告诉我,她最近在一个卖保险的亲戚那里给我和她自己各买了一份保险理财,大意就是说,她每年在保险公司那里存一笔钱,二十年后,作为受益人的我,每个月会拿到固定的一份回报,而另一份保险的受益人-她自己,则会一次性拿回投保额度双倍的返现。听完母亲的话,我一边在心里嘲笑着她经不起熟人的忽悠,但嘴里还是说着支持她的话。到了母亲这个年龄,再加上只有我一个独生女的现实情况,也许对她来说,买一份保险,相当于给自己买了一份心安吧,虽然我每年都会给她买相当额度的养老保险。
然而,母亲接下来一席话,却让我心里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一样,突然说不出话来。
母亲说:“这两份保险,一份给你,等20年后,那时候你孩子差不多上大学,而你两边的父母也都年老体弱了,正是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可以给你减轻一些负担;另一份保险留给我养老用,到我六十多岁,我就有自己的积蓄,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不用担心我。”
母亲的话说的真诚而又轻描淡写,事后,我为此心里久久不能平息。因为公安工作的特殊原因,我陪伴父母的时间总是越来越少,只埋头于自己的工作、生活,而鲜少陪伴他们,偶尔抬起头看着曾经身体强壮、保护着我的父母,逐渐沧桑,两鬓露出斑白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父母变老了,他们也希望有所依,偏偏是不懂事的我,仍然没心没肺地依赖着他们。即使这样,他们也依然一如既往的替我考虑了所有的后路。这就是父母的爱,在我还没有为他们年老之后的问题考虑时,他们就希望早点帮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小时候不懂朱自清先生看到月台上父亲的背影时,为何会掉下眼泪,只记得老师的一句“背诵全文”,长大了又只知道忙碌工作,等停下来,看看微笑注视着我的父母,才意识到,他们永远都在身边默默守护着,支持着我,我现在过的无忧无虑,只是因为父母把我应该扛下的担子,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
记得龙应台先生在《目送》里写道: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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