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先生出题考学生。
出的什么题呢？
——《临财毋苟得》。
出自《礼记》“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意思是叫人看轻身外之物，多行仁义之事。
但是有一个学生眼神不济，下笔马虎，结果通篇写成：“临财母狗得”。
What？Bitch！
老师自然大怒，将那学生叫上来当着全班同学，手里晃着戒尺怒道：
“做人呐最重要的是快乐。你不让我快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出一个上联，你要是对不好这个下联，我就让你今生别快乐！”
学生战战兢兢，扶一扶厚厚的眼镜片，请先生出题。
先生清一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说：
“《礼记》一经无母狗！”
这可是一绝难的对子，难在上联容易出，下联却难对。
“《礼记》”属于四书五经，要对的话就必须从这九本书中再找一本来。
“无”对“有”倒还简单，问题是“母狗”对什么呢？
“公侯”？
谐音梗踏马扣钱啊！
不料，这个学生倒还真有点歪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出口成章，妙趣天成一副绝妙好联：
“《春秋》三传有公羊。”
《春秋》据传是孔老夫子写的，但是行文太过简约，后人左丘明、谷梁、公羊三家为《春秋》做注解，合称《春秋》三传。其中就有孔子的再传弟子齐国人——公羊高做的注解。
公羊对母狗不但浑然天成，而且以雅化粗，令人叫绝。
只是不知那一顿打是否逃过了。
相声大师刘宝瑞的单口里还有一则关于对对联的段子，挺有意思。
说有位私塾先生以“鸡冠花”为题，让学生对对联。
有个学生聪明，给对了句“狗尾草”，老师欣喜异常。
有一次，来了一个游学先生想来打秋风，老师便拿这个对联出来“拒绝”。
游学先生才疏学浅，对不出“鸡冠花”。乖乖认输，只得走人。
于是私塾先生就显摆说：“这副对联很容易，我学生就能对好，不信啊，那谁，二傻子，你来对！”
可惜不巧，学生站起来却忘了标准答案。
老师赶紧努嘴提醒学生，结果学生会错了意，脱口而出“狗撅嘴！”
直接把先生骂成了狗！
这次公狗看来得配母羊矣。
这是游学先生没文化，骗不到秋风，再来说一位有学问的游学先生凭实力吃嘴的故事。
这位游学先生姓李，画的一手好丹青。外出游学，路过某方，遇见一位教私塾的先生。
私塾先生也打算先跟他盘盘道，于是装模做样说：
“要不咱们切磋一下学问呗。我先出个上联吧。哎呦，也别太难了，就说这个吧，上回我无意间说了一句，至今没有人对出来下联，算起来，也快两三年了啊！”
看来国人的凡尔赛真是源远流长啊！
李先生不紧不慢地说了声“请教”，便洗耳恭听。
私塾先生摇晃着脑袋道：
“天与地对，人与物对，谁对成对，便称对对能手；”
嗨，就这？
随便来个说相声的就能对上，要不怎么说人家有四门功课呢，贯口中就有这么一套：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雷隐隐，雾蒙蒙。
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其实以前学生启蒙的时候，都要背这些，什么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
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
什么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
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
云叆叇，日曈朦。腊屐对渔蓬。
过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
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荷花风。
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
板路上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什么
“山对海，华对嵩。四岳对三公。
宫花对禁柳，塞雁对江龙。
清暑殿，广寒宫。拾翠对题红。
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
北牖当风停夏扇，南帘曝日省冬烘。
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
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这还只是一个“一东”韵呢，后边还有十二韵呢！
多少学生为了背这个挨了手心板儿、成了终身的梦魇。
只是现在我们学校不教了而已。
于是那位游学李先生从从容容地结合自己会画画的特长道：
“云从龙画，风从虎画，我画出画，也算画画良工。”
塾师吃瘪，老老实实地殷勤请饭、破费打发。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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