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印度的君主制度是该区域政治经济生活的主要推动力量。说他们是现代西方社会的翻版一点也不为过。今天当我们一谈及佛陀和佛教思想时,浮上心头的印象往往是(如果恰巧看到的是一尊中国佛像)一个相貌奇特、头顶上长者肉髻、脸上挂着微笑、挺着个大肚皮的东方人。其实我们心里想到的,应该是一位挺拔而优雅的王子,从其智能、自信与慈悲中发出言语,让人们得以在生命中受用,让生命从此有了意义。
对于跟随他的弟子,也不要认为他们只是坐在地上盘着腿、念着经的光头托钵僧。
在古代有些法师也许还是皇室成员,个个有着治理国家与管理经济的才干呢。
佛教一向教导,每一个人都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出家成为僧侣,因为出离世间,才能够学习如何服务众生。然而,我们必须服务终生,而为了服务众生,我们必须置身于滚滚红尘之中。
在我任职于安鼑国际钻石公司期间,几个顶尖的商界人士显露出非凡深刻的内在精神生活,令我深受感动,特别是来自印度孟买的钻石交易商狄鲁.沙(DhiruShah)。
如果你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瞥见沙先生步下飞机,你对他的第一印象可能是:一个身材矮小、肤色黝黑的男人,戴着眼镜,头发稀疏,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领取一只破旧的小行李箱之后,搭乘出租车前往曼哈顿的一家普通旅馆。在他下榻的旅馆之中,他吃几片妻子凯琪亲手烘焙、深情地安置于袋中的面包,作为他的晚餐。
沙先生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钻石采购商之一,每天为安鼑国际钻石公司收购数千颗钻石。而他也是我所见过心灵最深邃的人之一。数年来,他悄悄地向我透露了他丰富的内心生活世界。
歌剧院
沙先生是一个耆那教徒(Jain)。耆那教(Jainism)是印度的一种古老信仰,在2000多年以前,与佛教在同一个时期诞生。我们曾经在静谧的傍晚,一起坐在沙先生住所附近寺院的沁凉地板之上。
那寺院是一座造型简单,但结构精美的石造建筑;它在孟买的扰攘喧嚣之中,寻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安身立命。在幽暗凉爽的内部圣堂之中,耆那教教士在神坛前静静地移动着;在神面前点燃的小小红色油灯,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身着轻软丝质服饰的妇女默默无声地进入寺院,带着敬畏之心碰触地面,然后静静地坐着祈祷。当孩子们经过一尊尊的塑像之时,他们亲声耳语,仰望着1000尊圣者的塑像。商人在通往寺院的阶梯之处放下公文包,脱下鞋子,怀着虔敬之心抵达寺院大门,步入寺院,然后做下,静静地和摩诃毗罗()交流。
在寺院之中,你可以心神贯注地坐着;在那里,你可以完全忘了时间,忘了今夕何夕,忘了何时该起身回家,忘了当天上千笔的交易,忘了“歌剧院”(OperaHouse)。
“歌剧院”代表印度的钻石业界;大约有50人在泥砖造的家中,以及耗资数百万美元的办公室大楼之中,辛勤地切割琢磨占全世界大多数的钻石,以供应美国、欧洲、中东,以及日本的客户。
事实上,“歌剧院”只是两幢破旧不堪、濒临倒塌的老旧建筑,其中一幢有16层,另一幢有25层;之所以把它们命名为“歌剧院”,灵感来自于它们所在位置的附近,也就是孟买市中心,有一座老旧斑驳的歌剧院。
要造访这两幢建筑,还得花一番功夫,通常你得驾着一辆老爷车,驶入人山人海的停车场;一大群新进的钻石交易人员互相大声地讨价还价,手中挥舞着只装了几颗小钻石的破旧纸袋。出价的人面对彼此,用代表最高成交价格的手势比划着。你必须突破人潮,把车驶入停车位。
停车还算是小事一桩。接下来,你得奋力穿过人阵,搭上今天唯一能够搭载乘客的一部旧电梯。(人生总是有各种不同的选择;你可以选择搭乘电梯,甘冒电力突然中断,被困电梯数小时的风险,或是在孟买的闷热和湿气之下,爬上20层楼梯,爬到你要到的楼层时,崭新的衬衫已被汗水浸湿了。)然后,你得打开古色古香的印度大锁,通过电子探测器以及精密的声音感应器的探测,才得以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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