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蒋方舟的书到《审判童年》那章,竟犹如醍醐灌顶,多少年来未曾看到有人把手足间的事放到台面,而我也只有模糊概念无法捕捉,但她这章节确是写的令我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光是标题“一卵容不得二胎”已经道尽手足间无情抹杀的悲凉。我因而是独生子女,据说只需长得不像隔壁家老王即可获得我爸妈相对饱和的爱,当然撇去我这一家三口的小家,在包含爷孙的跨界纽带里,我还是吃了亏了。不过这亏是我妈觉得是亏,我自认思觉迟钝,对自身未造成直接伤害的事并不会计较太多。再说了,但相较于周围的朋友与我倾诉其在家遭遇的不公平待遇我算是活的跟个小公主了。
我这个小公主从小就不是被夸奖的那种,常被人说嘴笨,遇人生涩,不讨人喜欢,其实如今好多人觉得我是辩论队的,大概我一直觉得讨好大人这种事实在和我这种骨子里走路都带风的性格着实不符,因而从小就养成冷眼旁观的个性。反观今日的孩童,确实是一个个聪明伶俐又多才多艺,活成了好多大人喜欢的模样,可正正因为这样我反而觉得世间小孩都已经趋于同类化,倘若不是自身基因带的性格设定将其分隔,众孩皆提前受了当下成年人需遵守的礼仪,太过无趣。
最无趣的是莫过于你家孩儿与我家孩儿明明都是用同样的标准去教育对待,却还得分个三六九等,比如成绩比如样貌比如兴趣爱好,我甚至觉得太多孩子被教育的太好,好到露出的孩性已经过于“作”,但凡露出一些错误立马会被成年人板着脸教训并即刻纠正,硬是要孩子做出一副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的姿态方肯罢休,这做法还真是应了朱熹曾说过“存天理灭人欲”。只是这天理何在?这人欲又何为?
此书还提到婴儿刚在人世间探出头脑的瞬间就开始接受世界的审批。考官就是自家父母,从婴儿混沌未开的模糊五官里急着辨认哪儿藏有自身的痕迹,你带的遗传特征越是明显可能你越容易受到钟爱。实际上,我们大家都是被这个社会的“道德”“人性”等消化过后而培养出来的人,原始人性早已被磨灭,所以彼此并无差距。
《世说新语》被蒋方舟趣谈道此书别名可唤作《聪明小孩真聪明》、《讨厌家长真讨厌》。转换成粗俗的例子就是大部分家长最乐意做的一件事之一是“是骡子是马,拖出来遛遛”,看到这心悲哀无比,又庆幸在大部分可以和别人家孩子比较的日子里我不在父母身边,所以我的童年过的跟个人一样,而非骡子或马。
听说过大部分有亲兄弟或姐妹的人说自身与对方的性格差异很大,而书里提到缘由可概括为为了生存,我只能做他的反面。一个家里是不需要两个听话又乖巧的孩子的,一个家里也不需要两个活泼开朗又热心肠的孩子,同样的东西同时出现一定会被比较出差异从而偏爱由此而生,而我作为早一个有所察觉的人,愿意选择做与对方截然不同的存在,你乖巧我暴戾,你任性我懂事,总之不择手段获得成年人的关爱。
我想这大概就是最初面具的起源。
不论如何,童年已逝,预计往后我若有了孩儿得放逐到非洲大草原去放养,名曰解放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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