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当我登上那古老的城墙,抚摸着斑驳褪色的柱梁,当我极目凭栏远望,总会有一丝酸涩冲进胸膛,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声地对我说:记得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
我仿佛依稀地看到,有位老人悲悯的目光,他带着弟子们周游列国、寻求理想。隐士们超然地嘲笑他的栖栖遑遑,他却坚定的行走在让全天下和谐大同的路上!他的声音响彻了两千五百年来华夏大地所有的学堂,伏尔泰、汤恩比也深受他的影响,在今天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学院遍布了东洋和西洋!
我依稀地看到,曾经有一条大鱼,生活在北溟那个地方,它化作一只巨鸟,在天地之间翱翔。巨鸟有如垂天之云般的翅膀,虽九万里亦可扶摇直上。是庄子赋予我们可以囊括天宇、逍遥无禁的胸 膛!
我依稀地看到,有个青年名叫嵇康,他正在刑场上弹奏了一曲绝响,那宽袍博带在风中飞扬。多少年过去了,似乎依旧有余音绕梁。断绝的是广陵散的曲谱,人们记住的是他的傲骨,还有他的姿态可以优雅的面对死亡。
我也曾梦回大汉番邦,苏武正在贝尔加湖边牧羊。渴饮雪,饥吞毡,他十九年坚贞不移,不卑不亢。一脸刚毅地面对着单于的劝降。他让异族领略了什么叫气节和高尚,他也让战败而降的李陵羞愧难当。
我也曾梦回大唐,和一个叫杜甫的诗人翻阅篇章,我无法忘记他那忧郁的目光,难道他在忧虑他那为秋风所破的草房?他说:不!我忧虑的是天下所有的寒士们何时能一起欢笑在广厦宽堂!
我仿佛来到洞庭湖旁,滕子京正在阅读朋友寄来的文章,“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他那让人高山仰止的品格,让千百年来的书生们荡气回肠。
我似乎看到在那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敌人们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可叹英雄遭忌,谗士高张。无奈一缕忠魂终于消散在西湖之旁。然而潇潇雨歇中,我依稀见到有人把它插进土壤,那是将军用过的,一支宁折不弯的缨枪!
哦,那是蒙古的铁骑在横冲直闯,他们开辟了横跨欧亚大陆的巨大的牧场。他们把一个瘦弱的文人关进了牢房,而他写下了《正气歌》和《过零丁洋》。金钱、美女、杀头、可以做宰相,却都无法让他投降。忽必烈慨然长叹:我征服了整个世界,却征服不了一个真正的大丈夫——文天祥!
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终于在甲申那里失了方向。于是瘦西湖畔,梅花岭上,为了纪念而建起了一座祠堂。那个叫史可法的文弱书生,他不愿散开高束的发髻,更不能脱去自己民族的汉装,于是他决定与城共存共亡,丢了性命,护了信仰。历史鉴证: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民族的精神埋葬!
就在千百年后的今天,我坐进麦当劳的大堂,我穿起皮尔卡丹的西装,我随口唱着my heart will go on,却莫名其妙的有一丝忧伤,因为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忘了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
我记得了,一群褐发蓝眼的豺狼,带着坚船利炮,拆了我们的庙宇,毁了我们的殿堂。百年之后的今天—— 我们只讲民主自由,却丢掉了仁义伦常。我们拥有音乐神童,却不识角徵宫商。我们能建起高楼大厦,却容不下一块公德牌坊,我们穿着西服革履,却没了自己的衣裳。我们品着威士忌和法国红肠,上网却看到两辆汽车在碾压小悦悦的脑袋和胸膛。还有那些路人毫无表情的目光。
当我为曼联和湖人彻夜疯狂,模仿麦当娜和帕瓦罗蒂高声歌唱。当我欣赏着莫扎特和肖邦,总会有一点不爽和一缕失望,总是感觉有一个声音无奈地对我说:“还记得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他们曾经创造出尽美又尽善的辉煌!”
在哪里,那个礼仪之邦?在哪里,我的华夏儿郎?
为什么我穿起属于自己民族的服装,你却说我行为异常?
为什么我见到长者鞠躬表示敬意,你竟然说这礼节属于扶桑?
为什么我真诚的告白,你总当它是笑话一场?
为什么我淌下的热泪,丝毫都打动不了你的铁石心肠?
在哪里,那个信义之乡?在哪里,我的华夏儿郎?
我不愿为此痛断肝肠,不愿祖先的智慧无人叹赏,不愿我们的端午、清明要靠高丽人去宣扬。
所以,我总有一个渴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拾起自己的文化,撑起民族的脊梁!
我的祖先名叫炎黄,我欣赏琴的高远,剑的清刚。我爱慕松竹坚贞,梅兰芬芳。我在历经弥新的《四书、五经》中寻找信仰!
记住吧!记住吧!曾经有一个时代叫汉唐。有一条河流叫长江。有一对图腾叫龙凤。有一块热土叫:君子国度,礼仪之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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