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在北京待过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要讲。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总该发生着什么…
初探
2016年06月,刚结束了大学生涯的我们,初次踏上北京的征途。没有工作、没有居所,却还是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里。想着,诺大的北京,不管怎么样,总会有我们的落脚之处。
我们在北京住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广安门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100元左右一晚的价格,当然是地下室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昏暗潮湿、密不透风自不必说,纯白色的被子床单却是米黄色,让人禁不住的猜测:这是睡过了多少来往的人,也不曾清洗干净过。两天的忍耐已是极限了,只好拖着承重的行李,另奔去处。那是南三环附近的木樨园,破旧的小巷里的一处破旧私家民宿。院子却很敞亮,晾晒着整洁的床单,客房沿着院子的一边布置。我们就住在二层左边最角落,对着院子开1㎡见方窗户,偶尔阳光能够光顾的那间,也是100元左右一晚的价钱。
工作找的磕磕绊绊。简历投出去的不计其数,却始终是石沉大海。慕名亲自去的很多家公司,也是毫无结果。只出不进的钱包袋越来越瘪,只好放弃阳光的沐浴,重新回到最接地气的地下室。那是一间十多户共住的地下宿舍,外出打工的河南人充当着宿管人。洗衣机公用、洗脸池公用、卫生间公用、淋浴间公用,连这地下室发霉的空气也要公用,甚至每户制造的声音也要共享。不过好在只要50元一晚。
简历还是一如既往的投着,公司也是一如既往的去着,时间却是不留情面的流逝着。这不,两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这才明白,不该在行业不景气的那年错过毕业生的招聘会,不该毫无准备的从天津来到北京。正当我们放弃简历投递,准备重返天津的时候。我们陆续收到了面试通知,简直开心到要飞起。
我太在意了,我很紧张,面试的结果差强人意,好在老板给了我一次试用的机会。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自然万分珍惜,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公司加班不可避免,回到家还默默地加班,努力把工作做好。老天总是格外眷顾努力的人,我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三个月以后,我成功的转正了。
白庙之间
地下宿舍老鼠洞般的生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普通商品房的高租金对于我们实在吃力,只好逃离市区,在北五环外寻找自己的天地。
还真有这么一片天地,那里远离城市的喧嚣,两三层的房屋一家紧挨一家,不到1m间距,人行道错综复杂。我们住进了一家“温馨公寓” ,出门右转正对着垃圾回收点,挨着车行道不到50m。房间里面倒是方正,25㎡的空间也算宽敞,五脏俱全。进门的右手边是个简易的操作台,紧挨着是个简陋的卫生间,迎着的是张双人床,房间的窗户也很大,正对着隔壁屋的山墙面。
750元每月的价钱,这样的配置也算很不错了,只是上下班麻烦些,离着公司30多公里的路程。每天早上15min步行到公交车站,20min乘快速公交3号线到达地铁站,15min排队进地铁,45min辗转3趟地铁线到达公司。地铁站进站上车,大家都是彬彬有礼,耐心的排队等候。在公交站,大家却没有那么好脾气(因为这趟车走了,下趟车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尤其是赶上雨雪天气,大家会变得异常烦躁。车一来,便你推我搡,蜂拥而至。车门关上总是很费劲,车里面的拥挤更是无以言表,甚至有时连呼吸都会变得艰难。在北京的3年过去了,这个拥挤度,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下班后返家的15min步行时间更难熬。道路的这边是零散的早早就会关门的建材店、洗车店、小卖铺等,那边是荒芜的农场。同站下车的他们总是陆陆续续地转向分叉口,唯留下两三人与我同行。
那次下了公交车,将近十一点了,他们都与我分道了扬镳。我壮着胆子孤独的前行,昏黄的灯光下,连行车都变得寥寥无几。20米外迎面走来的大叔,让我顿时紧张,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我努力的不想和他产生交集,刻意地朝着偏离他的方向走。他却大步走向我,迎着我的脸不到10公分,对我大声吼了一句,满口的酒味儿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浑身冷汗,挣扎着迈开步子向前,,,向前狂跑,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查看他的走向。确定他继续往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我才放缓了脚步。
那时的日子虽是苦了些,幸福感却也来得容易。
穿插在这些公寓楼间,是条弯曲的人行道,道路两旁依次排着各种小吃店。有老爷爷家那3.5元一张、刚出锅的大饼,香喷喷的;有那家偶尔下班早,必会去的炸鸡店,5元一份的炸鸡柳,总让人欢喜;有那家20元一位的自助小火锅,可香了,每次都是吃到不撑死不离开的境界;有那家‘老地方’(很有温度的家常菜饭馆名),50元的两个菜,总是让人格外的满足;还有那对让人印象深刻的铁板夫妻,隔三差五的就会在那个正对着垃圾点的墙角,摆个摊、卖铁板。买铁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垃圾的气味大家都是自动屏蔽…
还有那家沿着道路铺展开的露天鲜花店。有了闲情,我们就会踏着自行车去寻找,属于我们的专属鲜花。可是感受不到阳光的花儿似乎没那么坚强,总是走向一致的结局:慢慢的凋谢、慢慢的枯萎、慢慢的死去。
再回天通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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