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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开刀啦。
为什么结尾是“啦”、不是“了”呢,毕竟开刀对于多数人来说并不是一件看似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我知道,这一刀挨了之后,我就彻底解放了。
其实也没有特别严重,眼睛里面长了异物。起初并没有太当回事,去家门口拿了消炎药,可一周过去了也没见好转,甚至有次清理的时候还擦出了几丝血迹。那时我就知道,大概是难逃一刀了。化验、抽血,于是今天的一血在昨天那个早起时分,就这么交出去了。
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进手术室。虽然从小到大都特别能抗皮肉之痛、抽血打针向来都敢全程看着针头准确利落地穿过皮肤表层、戳进我的血管。
手术前妈妈问我:“你自己进去会怕吗?”我豪迈地拍拍胸脯回道:“小case啦”让她放心。作为一个长期严重痛经的又刚强的妹子,拔智齿都恨不得一次四颗拔完,从小流血受伤也是家常便饭,这等小手术算什么,我心里就这么暗想着。
2
走进手术区,为我引路的是一个年纪上我可以喊爷爷的工作人员。他走起路上步伐些许缓慢,但态度诚恳,认真地将拖鞋和手术服、手术帽拿出来递给我,动作不疾不徐。我也很乐意配合这种慢节奏,是的,第一次看到手术服的我有些怂了,被这种正式又严肃的仪式感压迫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跟老爷爷道了声谢谢,转身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将它长长地呼出,便急忙朝手术台发起进攻。
脱掉鞋子直挺挺地躺在手术台上,两只手紧握着放在肚子上。当时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可笑吧,可心里的紧张却并未因此而减轻。另一只眼睛睁开着,看着医生把我右边脸颊涂上碘伏消毒清理,遵照着医生的话不再敢碰那块区域,像是幼儿园午休时躺在床上不敢乱动的听话乖宝宝。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医生开始跟我聊天,告诉我要打麻药了,会疼,要我忍耐,我点点头。随后一支小针就戳进了我的眼皮,是一阵能忍受的疼,身体在被戳的瞬间还是颤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安慰我,医生居然夸我:“可以呀,挺能抗疼的”。
手术一直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中准备着,那股起初的紧张消退了许多,麻药也在聊天的轻松中渐渐开始生效。我的右眼皮在这个时候被翻开固定了起来,我知道,一旁的手术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没有任何痛感,但是每一刀的切开、刮掉却真实地感受得到。眼睛被手术灯照着,没办法看清周遭,只记得眼前一阵接一阵的红好多次在视线中蔓延开来,绽成了朵朵赤色的小花。
手术很顺利,也如医生所说的,很快。我很开心,甚是可以说,是有些兴奋。结束的时候被医生包上了厚厚的纱布,用手掌紧紧的按压着,道谢、离开。
爸爸在长椅上挨着妈妈坐着,两个人一起在等我。看我走来,妈妈忙问我:“疼吗?”我说不疼、没事挺好的,在他们旁边坐下,等止血。
3
感觉像是因祸得福一样。因为手术前终于好好的、和爸妈一起,吃了顿午餐。
自从上班以来,每周7天,单休的制度把我的时间压榨到所剩无几的可怜。之前早起和妈妈打羽毛球、晚上和爸妈一起去跑步快走的日子仿佛已变成时隔多年的陈年往事。
有时真的好想回到自由职业者的那段日子,每一秒钟都是完完全全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陪着自己爱的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妄为,把现实的残酷统统刷成我爱的颜色,把快乐放大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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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都只是仰仗活着的惯性生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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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我参加过4次至亲的葬礼,对,不是亲戚的,是至亲的。从16岁那年起,不止一次亲眼目睹亲人的离世,让我一早就深知生命的脆弱与可贵,也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生活,努力地想要过好每一刻。越长大,快乐就越难得到,所以后来的我拒绝所有别人强加给我的压力、拒绝任何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把生活的每一件事情无论大小都当做玩乐,这并不是吊儿郎当的意思,我只是想在尝试的过程中尽可能的让自己轻松,毕竟,快乐真的太难了。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睡过懒觉了。即使是不用工作的周末,最晚也不过睡到7点30分就匆忙跳起,而在要运动的平时,5点30的闹钟总是会把我从短暂的睡眠中叫醒。妈妈总说,多休息会儿别让自己那么累了。可是我不敢停下,我怕坚持了太久的事情,一旦中间停下,就好似背叛了之前一直很努力的自己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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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七夕,晚上的时候郑州下了整夜的雨,直到今天早起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就这样在雨雾的潮湿中走在换药的路上。裤腿湿了半截,我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高。
天气真的开始变冷了,原本把夏天视为最爱季节的我,在全球变暖的温室效应下,就在今年的夏天,被持续40度的高温深深荼毒,发誓从此之后再也不向这个季节示爱。可是眼看到了夏季的末尾,我竟又开始扭捏地不舍起来。大概之前真的是太爱了吧。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9月,我最爱的月份,就这么要来了。
那么一切都快点好起来吧。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及时行乐的凡多姆海恩·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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