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https://www.jianshu.com/p/fa19f43ef7db[架空历史]锦忆晓梦(1）深夜缉盗
天已经亮了，陌相府里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但今天可比往日热闹多了，众仆人们都躲在门外看着陌家小姐又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陌小姐的闺房里，不断地传出瓷器尖锐的破碎声和陌紫的哭喊声，陌相和他的二夫人都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地哄着他们的宝贝女儿。
“我不嫁，我不嫁。”陌紫一边喊一边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手扫到地上。
陌二夫人实在敌不过她，连忙哄着：“好好，我们不嫁，我们不嫁了行了吧！我的小祖宗呦。”听到母亲这么说，陌紫终于停止了摔扔，但气愤委屈的样子。
陌相听到说“不嫁”，脸马上就黑，呵斥道：“怎么能不嫁，这是圣旨，抗旨不遵是要砍头的。紫儿你要为大局着想啊！”
陌紫一听，马上又闹起来了：“那就要拿女儿的一生幸福去换吗？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皇帝整天病殃殃地，看起来就是时日无多的，我看他离西天不远了。爹难不成你要我一嫁过去就当寡妇啊。”
“紫儿住口！你怎么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陌相对他这个被宠坏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干生气。
陌紫一看平日宠她的爹对她一凶，感觉更加委屈了，马上向她娘撒娇。
陌二夫人一看女儿满脸的泪水，心疼地要命，抱住女儿，用手帕帮她擦泪，安慰她说：“紫儿不哭啊，有事娘帮你。”转头向陌相抱怨：“老爷。紫儿说的也没错，看那小皇帝的样子也熬不了几天。”
“你！”陌相脸色更加发黑，“紫儿小不懂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也说出这种话。万一被人听见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陌二夫人不以为然，但还是收敛了一些：“是老爷。但老爷，你说你每次在朝都针对那个小皇帝，反驳他。他虽然明里不说，但暗里肯定不服气。呐，这不就想纳我们陌家小姐为妃吗？这十有八九是想通过紫儿来报复我们家，拿紫儿出气。这紫儿嫁过去还不得受欺负啊！这我可坚决不同意。”
陌相也叹了一口气，缓身坐在椅子上说：“但如果紫儿不入宫，就给皇帝一个借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紫儿你放心，有爹在你入宫后，不会受委屈的。”
陌紫一看还是要让自己进宫，马上扎进陌二夫人的怀里，又哭起来：“我不嫁就是不嫁。娘~”
陌二夫人看着陌紫这样，心里也在纠结，突然她想到什么：“唉，老爷。圣旨是说纳陌家小姐为妃是吗？：
“嗯。”陌相揉了揉疲惫的头。
“那老爷，圣旨没有说一定要紫儿嫁过去，陌家的小姐的头衔不只紫儿一个啊。”
陌相一听，马上明白了陌二夫人的意思：“你是说……”
“那个陌以茉虽说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平常也不怎么见人，但起码也是挂着牌的陌家小姐吧。我们何不让她进宫呢？”
陌紫一听有人做替死鬼，马上附和道：“是啊，爹。那个陌以茉在咱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是时候帮咱家做事了。”
陌相听后，沉思。而陌二夫人立即催促下人：“宝雩，叫以茉即刻来见我。”
看到宝雩急匆匆出门的身影，陌二夫人的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她早就看不惯那个陌以茉了，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把她送出去，还是送到一个苦狱了去，想想都解气。
在陌府东面深处的小院里，褐瓦灰墙里栽种了许多的野雏菊。
我将一把刚摘的雏菊放在了牌位前，用手轻轻拭去牌位上的灰尘。
“嘭”！
原本就残破的木门被人踹得碎了几块，弥漫的烟尘中传来宝雩嚣张的声音：“陌以茉！你快点出来！”
这气焰，我轻笑道：“真是狗仗人势。”
我对着牌位拜了两下，看着上面写的“陌宇之妻王氏”，说：“陌夫人，我去去就回。”
这时，宝雩已经带着一帮人来到我身后，大喊，以示她的威风：“陌以茉！你磨蹭半天干什么！你有时间，老爷夫人可没有。还不快点走。”说罢给旁边的两个家丁使个眼神。
我一语不发地站起转身就走，无视宝雩一行。两个正准备架起我的家丁不知所措地看着宝雩，而她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应该是在想怎么和那个二夫人添油加醋地控告我。
大厅中，陌相一向威严地坐在主位，旁边便是那笑里藏刀的陌二夫人。右侧坐着眼中含泪，但嘴角带着若现嘲笑的陌紫。平常这俩娘都尽量地无视我，这时候倒是想起我。
扫视过在场的人后，我看向不断摸着胡子，很不安的陌宇丞相。
陌相还没说什么，陌二夫人皱着眉：“陌以茉！你有没有规矩！见到长辈还不行礼！”
我打量着那个陌二夫人华贵精细的打扮，尤其是她那画眉用的眉黛。是她暗地花了很多金子到塞外求得的。昔日的陌夫人一向勤俭持家，把陌府打理地井井有条。。而那个奢华的二夫人，原来只是陌夫人的丫鬟，背着夫人迷昏陌相上床，陌相才不得不娶她未妾。后来夫人去世了，她才上位做了夫人。可惜陌夫人为陌府积累的所有积蓄差不多都被陌二夫人挥霍完了在朝廷呼风唤雨的陌相却不知家中已是只剩虚华了。
我懒得再将目光放在他们这家人身上："直接说吧，有什么事？"
“你！”陌二夫人气急败坏地想让家丁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教训一顿。
“好了，你且坐下。”陌相安抚陌二夫人，陌二夫人只能憋着气坐回去，“以茉”有皱着眉看向面前常年带着青纱，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她是你二娘，要懂尊卑。”
“陌相，你们都清楚，我虽然姓陌，但和你们陌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是夫人养大的，现在夫人不在了，我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怕夫人的牌位被某些小人玷污，我也不会在这。所以‘二娘’什么的，我没有。”我盯着那个“小人”，看着她转移地眼神，觉得很好笑，本姑娘为什么要尊敬这种小人。
“陌以茉！”陌紫见我拐着弯骂她娘，马上冲我大喊：“你都知道你不是我们陌家人，你是个野丫头！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你就是个贱丫头！”“、
“紫儿！你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说出这种粗俗的话。”陌相青着一张脸，对着准备说情的二夫人，“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霍霍，活该吧！
二夫人一看情形不对，马上对快要哭出来的陌紫说：“紫儿坐下。”陌紫愤愤地看着我，委屈地坐下。
我已经烦了，说：“我没兴趣观赏你们的家庭闹剧。有什么事快说。”
“以茉，前两天。。。”陌相整理了一下语气，也想缓和一下气氛。
“前两日皇上下旨，要陌家女儿入宫。对吧。”
“这。。。”
“她今天早上闹得动静这么大，不想知道也难。”
“紫儿年纪尚小，所以希望你能入宫伴随圣驾。”
“尚小？她正值二八年华，是谈婚论嫁的好年龄。”
“陌以茉！你在我们陌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这次该是你报道我们家的时候了。过几日，你就给我入宫。”陌二夫人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她陌以茉算什么，难不成还要求她。
“陌夫人，你不应该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如果我不愿意，就算你们强行把我送进宫，我在皇上面前随便做些什么，您的宝贝女儿甚至整个陌家...我相信陌丞相，您应该清楚后果吧。”
陌紫和陌二夫人的脸瞬间就变了，都望向一家之主。
陌相喝了押口茶，过了一会儿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答应你们入宫。但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不用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你说。”
“一，陌家嫁亲之事由我来亲自管理，我怎么弄，你们都不得插手过问。”
陌二夫人脸色比原先缓和了很多，不屑一顾地说：“你这野丫头，别辱了我们家门。”
“陌夫人不用担心，到底我姓陌，是大夫人的养女，自然不会让自己失了陌家嫡女的身份。”
陌夫人虽被人称为夫人，但一直没有被立为正氏，到底自己和女儿也是偏房，一听嫡庶，自然恼怒。
“夫人。”陌宇稍稍压住她的火气，“你继续说。”
“二，我需要一个丫鬟，毕竟身为陌家嫡小姐没有个贴身丫鬟，实在不像样。”
“我立刻叫人安排。”
“不用劳烦丞相，我亲自挑选比较妥当。”
“好。”
“三...我稍后在与丞相详谈。”
陌宇一直都看不懂这个十年的养女，但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只能这样：“好。”
“好。那，我就先去准备了。”转身之际，我看见一旁快笑开花的陌紫，便说：“祝妹妹他日寻得如意郎君，届时要记得姐姐所为你做的事情。”陌紫不屑地把头扭了过去。
跨步做出大厅，转角走到后花园，望着与当年花团锦簇不同的零星散落。不禁忆起昔日陌夫人想尽一切办法在这逗我这个冷若冰霜的孩子笑，那时的陌夫人比当年我更像个小孩子。夫人能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视如己出，给我无限的关爱。她临死之前，让我帮她再看着她的家和她的相公。所以这么多年我尽管不喜欢这个陌府，但一直呆着。
不过我一直要装高贵冷艳是蛮累的，不然怎么震住那娘俩。哎呀，我的腰啊！
夫人，对不起啊。我不能帮你再看着你最爱的人，和最珍惜的家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最后能做的就是不让陌相和陌府，因为我而遭到牵连。希望您在天有灵，能够理解。
次日，陌相安排了一处园子给我出嫁之前居住，不外乎充充面子。我跟着老妈妈从破旧的老屋中搬出来，手中抱着陌夫人的牌位。当年，陌二夫人怀有身孕时，说每晚做噩梦，于是请“高人”，说是夫人的牌位放置不吉利，便将夫人的牌位放在府里最偏僻的角落。我觉得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还记得陌府曾经的夫人了吧。
“死丫头，不想活了是吧！”
突然听到路旁传来打骂的声音。我叫老妈妈等一下，便去看看。原来又是宝雩一行人在欺负小丫鬟。这丫头，一天到晚的欺负人有完没完了。
宝雩厉声叫骂着：“我告诉你，你当就凭你就可以勾引老爷了吗？我呸！你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地上的小丫头哭得全身都在颤抖：“我。。。。。。。”
宝雩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扇了她一巴掌，说：“你个贱丫头，看老娘今天扒了你的皮，让你敢和夫人抢男人。”说着让一堆手持粗棍的家丁往死里打她。
我看不下去了，便出声：“马上就是陌府的大喜日子了，不宜见血。教训一下便是了，要是死了，触了霉头，看你们怎么交代。”
宝雩一看是我，白了一眼，嘟囔道：“真是衰到老家了，碰见两个贱人。”接着招呼一帮家丁走了。
地上的小丫鬟，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我扶起她，看见她哭花的脸。虽然被泪和尘弄得脏兮兮的，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小丫头连声道谢，然后问我：“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看来是新来的丫鬟，也把我当成了丫鬟。也不奇怪，我身上的衣服配饰不像陌紫那么华贵精巧，甚至可能连面前这个丫鬟都不如。
我玩兴起，便顺着她的想象：“以茉。你呢？”
“我叫玉蝶。”
我帮她把头上的叶子摘下，问她：“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吗？你勾引老爷？”
玉蝶一听，也不再哭了：“是，我只是想能有好的生活。”不卑不亢，不像一般的小丫鬟那么胆小怕事。
“你没想过后果吗？”
“我想过。所以我要赌一把。我相信我赢的几率比输的大。”
“现在你不是输了吗？”
“不。我还没有输。”
“这样啊。你跟我说这些话，不怕我告诉夫人吗？”
“你不会是夫人和小姐的丫鬟，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说话。你如果是老爷的丫鬟，那么你跟老爷说起我，不就让老爷能记住我吗？对我也是有利的。”
“真是分析的有理。心知老爷仁慈，定不会加罪与你。估计你也是因为现在这个夫人也是丫鬟出身吧。”
“呵呵，是啊。所以我才有信心赌。好了，以茉姐姐，我要先回去整理一下。我先走了。”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这个丫鬟。。。。。。我笑道：“有意思。”
回到小道上，接过老妈妈手上的东西后，对她说：“告诉老爷，我已经选好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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