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幼儿园上班的事由邓园长一个电话貌似确定了下来。等待的半个来月，不算漫长，但是煎熬。
在园里当了教学组长的大叔女儿萍，通知我十六号八点上班。 我的睡眠极其不好，还是儿子第一天报名起得早，他们把我喊起来。七点四十八和女儿到了附近国际园。跟随上班的老师到主建筑二楼，她们说可以在那里吃早点。
带了碗筷，自己打点面条，然后到窗口接点碎碎的瘦肉汤。
前面有人跺脚抱怨一句，怎么又是面条？好讨厌，天天吃，腻死了。
窗口的阿姨不认识我，她犹豫好一会儿，要不要给我这一勺汤。我把碗放着，疑心哪点做得不够礼貌，让人有意见了。比如伸碗的姿势不对之类。
餐厅大圆桌前坐了十几个女老师，她们边吃边聊，边笑。看样子还是蛮开心的。萍卷发披肩，浅笑甜美，化了淡妆，穿了高跟鞋，斜挎着一个黄色牛皮包。比以前带娃的时候随意穿着，马尾用普通的五毛黑发带一扎的平常样子，现在精致多了，时尚多了。
她迎了我，告诉我吃完饭后，哪里放碗，而后到一楼哪里开会。
相比她们的放松自然，我显得有点拘束和匆促，第一天上班怕迟到，一路都在赶时间，吃饭也很着急。幸好有另外好几个带孩子一起上班的，那些孩子大些，看起来也对环境熟悉些。带了孩子用的小盘子，孩子都自己吃自己的，但没睡醒，慢吞吞的。她们聊孩子赶作业， 聊抱孩子起床的囧态。
大人到一楼开会，那几个孩子可能还留在餐厅里。后来，我没太注意。
一楼办公室陆续挤进来三五十个人，都是国际部上班的老师。有年轻的十八九水，也有上了岁数四五十岁的，有高有矮，穿着各异。有职务的围着办公桌坐着，十二三人。萍是教学组长，但她也只是在园长座位对面最远的地方站着，园长没到，一屋子人小声聊天，闹哄哄的，萍也时而温言细语的和人谈笑风生。还有谈了男朋友的姑娘，在桌子上发喜糖。桌子边上的人拿了，周围的人才过去拿一两个，刚过完年，糖不稀奇，主要是用话题打发无聊。有旁边的人拿了糖，塞妹宝几个。
猜想国际部有十来个班，每个班配三个老师，主班，副班，以及保育。这些大班中班小班的老师沿办公室四周的玻璃墙壁站着。
小妹宝对这个环境的人和事物都不熟悉，我便带她和我一起站着听开会。
面试我的邓园长风风火火，她比应聘那天高了许多，甚至从语气到眼神都凌厉了许多。点名也都是点班级名称，原来，每个班的那几个搭档是站在一起的，她们也一起答到。
接下来批评了所有老师招生不积极，才新增四十个新生。还有打拜访电话，落没落实云云。
这和我之前那个卖灯具的老板娘差不多。早会就是圈目标，讲达标。和我以前待过的生产线也差不多。
要是和公立园比，应该是那边更宽敞更有序些。只要我把保育证考出来，去哪都行。但是肯定是公立园没招生压力些，甚至社保也是一进去就买起的。
站了三十多分钟，低头受训，外面突然有个很高大的男的一拍玻璃，大声道：还开什么会，散了。
邓园长本来在讲，今天虽然下大雨，我也理解大家心情，但是还得到外面招生。她要亲自带领了去，哪有眼睛里看不到孩子的？！
一听外边有如捣乱的一句，她连忙推开椅子出去。感觉，外面围在会客厅的那一圈，才是首脑会议。
由于旧的疫情，和最近市里突发了两起新的病例，开学推迟到21号。是教育局昨天就发了文件的。
那么，学校幼儿园都是暂时不允许聚集的。
邓园长回来，若无其事接着批评老师。说她们招生的时候没有权限定四千九百九十九的学费，用争取或去申请这样的话术也不行！招到的学生国际园必须六千多才读得下来。
我又想着公立学校一直二千八的学费，园长还拍着胸脯说吃的必须好，甚至大型游乐场设施。缺点就是，教育局不让教太多东西。主张吃好玩好，睡好。也许够了。
写字认字，算数，国学，外语，那必须是私立园最拿得出手的。我目前也还不太知道怎么个教法儿。
整个乱的气氛，和学费的居高不下使我拿不定主意。又开始左右摇摆。
十几人挤电梯到五楼，邓园长说如果有事我可以带孩子回家了，也可以在园里转转，了解一下情况。也没签合同，也没分配班级。
本来是想找我那妹子了解学习以后具体干啥的，可是走到缴费大厅，我又改变了主意。怕疫情的原因，停课停学，再生变故而直接回家了。
让萍那个妹子，为着个招生指标没落实而四下找我。村里那勇子媳妇在另一个幼儿园干一年了，她给我晒的最多的是两千多每月的工资，以及老师那份荣誉给她带来的满足感。
是不是面对压力时，要踏出社会于我有点艰难？
我在心里计算，要是萍给我的教员孩子学费六折，四千五谈不拢，非交六千多。那工作一学期有一半多，是自己掏钱给自己发的工资。再每学期找三姑六婆拉关系招几个，有这盈利才能让人满意。我怎么混？
家里基本都是穷亲戚，疫情之下，大家都很困难。假如我一开始觉得，有爱心，好好照顾教育好班级里的孩子，以专业，敬业就够的话，我是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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