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去乡里虽然事儿没闹成,这种大胆的行为却在村里传送地沸沸扬扬。
第二天,队领导正在办公室里写材料,老夏的儿子儿媳来了。主任一看俩人来了,头瞬间大了。他这个领导,这段日子为了他们家的这点儿破事,糟心透了。老子老子难缠,儿子儿子耍横,将他这个大家伙儿共同的领导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一米七二的个头儿,几乎成了伺候老夏家的专属大臣,他这个主任,似乎也是为老夏而生的。每每想起这些,他就窝了一团火没处发泄。
王主任得知二人来意,还是与那些赔偿费有关。他也正有把这事尽快解决的想法,于是他找人喊来老夏,自己作调解员,争取今天把这事儿完美和解。
然,事情并非会顺从人意。顺着人想要的结果发展而行。
老夏经人捎话儿很快就来了。他一身青衣青裤打扮,头发乱蓬蓬的,肚脐上的腰带像猫藏不住的尾巴,有大半截晃在外面。老夏中午喝了点儿小酒,两眼微眯脸成了猪肝色,嘴里像含着铁丸儿拉着长舌头,说话含含糊糊,骂人的脏话时不时地蹦出来几句。
他踉跄着进了办公室的大门,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儿媳,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似乎有些酒醒,口齿凌乱地指着儿子的额头就骂:“你这个兔崽子,赶紧把去年的养老钱给我送家里去。我养了你这么大给你盖了新房娶了媳妇,就是狼的心,也会捂热了。”
“大,你把我娘的赔偿款拿出来平分,养老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儿子腆着脸坐在沙发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朝着老夏直奔主题。
“那是你娘的命钱啊!我得靠它养老凭什么给你?再说,这些年你把我跟你娘的地都弄去种了,你给我一粒粮食没有?王主任,你今天可得替我做主,我要把我那六亩口粮田要回来。”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坐在一旁的王主任突然后悔着他今天的鲁莽了。老夏家的破事,就像一个烫手山药,当初真不应该接手当成正事处理,这都没完没了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按下葫芦起来瓢。
他越想越后悔越想心越烦,他后悔自己不像前领导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淡漠处事,或许虎着脸训斥他们一顿,以后少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务事儿来烦他。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这等复杂的家务事儿,就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别看老夏喝了酒含含糊糊,却言辞凿凿地撂下狠话,如果今天王主任不帮他把那六亩田要回来,他今天就不走了。老夏是村里有名的赖皮鬼,王主任今天可真长见识了。为此,功夫不大他的脸就黑成一片了。
谈话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王主任才做通了老夏儿子媳妇的工作。将六亩田归还给老夏,以后每年的养老金,也要一分不落地送去家里,至于赔偿款,他冲着老夏好言好语劝说:“你以后还得指着儿子儿媳养老,都这个岁数了留这么些钱干嘛?回家赶紧把钱分了,以后不要再闹了,好好过日子多好!”
话没说完,老夏的犟馿脾气又上来了,他像那车底的弹簧垫子一蹦三尺高,嘴里咧咧骂着自己的儿子:“这些钱谁都别想分走!你娘用命换来的钱,你也好意思伸得出手来要,真是不孝子。”
坐在一旁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儿媳妇,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夏大赖,你就等着明天我把你的铺盖卷儿,扔到大街上吧!”
“我看谁敢?”老夏站在大厅中央歇斯底里嗷嗷叫着,儿子媳妇却已经头也不回出了大门。没人去听老夏地咆哮,他就像一堆被人嫌弃的臭狗屎没人去理睬。再看王主任绷紧着的脸都能拧出水来了,他的牙齿咬地嘎嘣响,对老夏又失望又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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