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are days for?
Days are where we live.
读《许三观卖血记》时,我感受到了放松和温柔,这不是说故事缺乏起落,而是作者的写作手法独具一格——在整本小说中,我似乎没有看见一个感叹号。感叹号的缺失给了我视觉上的放松。这也是阅读这本书时我的整体感受:平静。
听到许玉兰出轨,许三观是平静的生气;许三观爷爷和四叔的死,是一笔带过的听人说起;许玉兰和何小勇家的掐架、许一乐认爹、方木匠抄家,给人的感觉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在余华的文字里,我没有感受到强烈的喜怒哀乐、爱恨愁苦,至少是从字面上。
由此,许三观在我的印象中格外温和,或者说温情。他不是一个大好人,他也会犯“生活错误”,因为他所追求的所谓的“平等”,他也会生气自己做做了乌龟,就让两个小儿子长大以后强奸何小勇的女儿(搞得我后面担心会什么剧情)……那时候,我觉得他是“坏的”,他没有摆脱个人的狭隘,但是再往下看,并不是如此。这也许就是许三观的生活道理:实现了平等,他就可以放下怨恨,因为他在心理上平等了;说出报复的话,是为了情面,也是为了出气,但是真要他儿子们这样做,我想他是不会的。至少,从他劝来喜来顺努力干活、不要想着卖血赚快钱来看,他是一个三观正直的人,就像他的名字。
在微信阅读刚开始几章,很多人说许三观是“人间大宝贝”,这个说法很可爱。读完全书后,许三观的形象也逐渐立体起来:他可爱在雄辩游说,娶到了老婆、哄得李血头让他卖血、搭上了来喜来顺的“顺水船”。他还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他爱每一个儿子,尽管一乐并不是他的亲儿子,但是当一乐在何小勇家的房顶上哭着喊他“爹”,不肯为何小勇招魂以后,他从内心到外表都接受了这个儿子,以前是“白养九年”,现在是“你想要回去我还不给你”,拿菜刀在脸上划了一道,从此之后他就是一乐的亲爹,这也就让后来许三观为一乐一路卖血到上海的经历显得更加动人。他还是一个温柔的丈夫,他们都犯过生活错误,但他们都能相互原谅,他会在许玉兰被骂“妓女”的时候依然照顾她,会给她的白米饭下面藏红烧肉,还会在家庭批斗会上维护老婆的面子,适时教育儿子们尊重母亲。
当然,他也可爱在六十多岁,因为想要吃一盘炒猪肝而去卖血,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读到这里,更让人想哭,也更加喜爱许三观这个可爱的人物。
生活给他们的麻烦并不少,许三观一家也跌跌撞撞地把日子过下来了。如果问我为什么,我想,是因为我们在许三观身上看到了乐观、善良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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