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一天,恶心的厉害。之后,胃痛,吃了饭会痛,不吃饭会痛,吃凉了会痛,吃热了会痛……正巧赶上新领导上任,整整一周的会议,我的胃由隐隐作痛变成剧痛,我像焦裕禄一样用手顶着胃,坚持着。
周一,约了医生去做胃镜肠镜。
一只日本麻药让我瞬间失去知觉,两个小时以后,我醒过来,唯一的感受,我还活着。
活过来以后,看那个检测报告上说,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医生从我的胃里,肠子里取出了三块儿东西,去做病理,胃里那一块东西取出去后,不止血,打了两个夹子。那照片上被取出的部分,“四周隆起,中间凹陷。”有些知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病理结果会有多么重要。
中午回来,自己煮了小米粥,喝了,下午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傍晚醒了看着儿子,想他在家的假期剩下一周了,我还要早他几天出差,或者也在想,如果我真的得了大病,儿子怎么办?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多久?我说,“儿子,咱俩看电影去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开了车,怎么去的电影院,甚至记不得电影的名字和内容。可是我知道,儿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电影。
周二,我一大早起来上班,一上午的会议,下午去接省里来的领导,看歌舞团新排练的吉剧《黄大年》一直到晚上快八点了才回家,没有及时吃饭吃药,胃又开始疼了。
周三,我六点钟起床,去机场,奔赴杭州温州出差。
我不想给同行的同事们添麻烦,吃饭的时候不想去找小米粥、面条,挑着自己能吃的东西吃一点,可是吃这些东西,胃真的很疼。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病人,我也觉得,就算是病来了,我不也得面对吗?
我必须赶走我思想里的杂念,我得努力的好好活着,不论长短,得活的有尊严。我和领导说,我就是死也得战死疆场,到时候请在我的身上覆盖上党旗。
我就这样,乐呵呵的撑着,忍着胃痛和前途未卜的病理结果。
周日回到吉林,回到家。
周一给医生打电话,他说病理结果还没出来。
晚上回家,洗衣服擦地。突然感觉,一个能劳动的人有多幸福。
这一周,也不是就真的不在乎,也一万次的悲伤过,还傻傻的问别人,你说我要是死了你能哭不?别人说,那要看你活到啥时候。
生命长吗?
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会活多久,来了,就没有可能活着回去,那这一生又要怎么活?应该怎么活?在这一周里,我的同学李校长因癌症不幸离世,他和我的年龄差不多,从发现病情到离开人世,不足一年。这也让我心情很糟。
其实这胃有没有病都无所谓,可是却让我开始思考,五十岁了,剩下的就是叫做余生吧。
对于知天命的人来说,余生一定短过前半生,后一段的余生该是多么珍贵。
我也怕,怕我的病很重。怕我没有更多的日子陪我年迈的母亲,怕我的宝贝儿没有亲妈,他爹再给他找个天天打他掐他的后妈,也怕不能好好的工作,和志同道合的人为这座城市的做贡献。
我不是保尔,也不是邱少云,我怕疼,怕自己会有问题。
可是这一周,我一直在努力快乐,我知道我的快乐有多重要,我不想让我的至亲感受到我的怕,我的痛,我的苦,我想让和我在一起的每个人都能被我的快乐感染,哪怕一天。
知道今天会出病理结果,亲人记得,记得问我结果怎么样。足矣,真的足矣。
世上一遭,今生相遇,又被这样的牵挂,足矣。
今天穿的很漂亮去上班,此刻敷了面膜写字。
我,的确像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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