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安全了,也看不见春光。
你是一扇窗还是一道伤口,有时我不太知道
想起盛夏布满蝉声的山中,废弃的村支部
脱漆的木窗正慢慢变成一道伤
想起多年以前的姐姐,她穿着水蓝的衣服:
他竹编的提兜里小芹菜香过一路上露水莹莹的水芹菜
原野各处晨辉的臂弯溪水般剔透
我们很轻巧的就上到了山顶,又下到了河中
很轻巧的早起去镇上赶一场看不太懂的电影
很轻巧的错过一天又一天,后边连绵不断很多天
——像拨开了云雾就永远在那里的连绵的山峰。
外面下雨了,连这冬天也不想再坚持自己成一面砖墙
——那由大火才能炼出的坚硬的红
而要去流淌做一次春天了。
枯萎了茎干就做这一原野多年生草本的人们呀
姐姐,我知道你织了最厚实的茧
就不是为了变成白蛾子,或者浴火的凤凰
你养的蚕,总有那么几个
永远的呆在了它日渐加深的黄色中。而你更像
盛夏乍晴之后的黄昏,静静地在眉间点一笔殷红
好安稳过美丽的、想要开始一点儿什么的白色
我时常想起你,想起我的姐姐,和我自己
那时我们已经
把自己从小芹菜颤巍巍的脆尖儿上取下来了
我们都曾把自己高挂在雾气空蒙的危险处
时隔多年才读:“摘花高处赌身轻”
如果山里落雪,就去看看
那些经霜之后仍在枝头的果实吧
它们正安静的忍耐它们过分的红
等待着,这个冬天所剩不多的时间
2020.1.15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