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

上了半年班回家吃着老妈做的饭，我停下来对她讲：我想给你说个事，你先做个心理准备。她说：什么。我说：我觉得很可能有一天我上班上着上着觉得无聊，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教书，什么都不要，可能吃都吃不饱。她说：你要是老了还是一个人，我死了都不瞑目。

我觉得我对不起她。

一年前我对认识了两天的妹子说我们在一起试试吧。那天晚上打电话给老妈，讲我和一个很好的姑娘一块吃了饭，她很高兴，让我好好对待。过了两周我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妹子，我退出了。我想起前任说我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我对我喜欢的姑娘说，生活还是要有所期待，就像有些人，看到就能开心，她说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但我知道她说服不了我。我多希望她能跟我一样，学会喝酒，喝下几杯就能感受到泛晕，就能想起忘记的事情，就能看到想看到的人，说想说的话。

有时候觉得生活过的太平静，以至于只能靠着过去的影子维持着生存。有时候又会莫名地觉得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平衡，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否则就想逃跑。一个人被毁灭，可以有很多方式，每一次的不经意都可能成为一种致命的危险。

我时常会在脑海里浮现出思特里·克兰德一个人坐在旅馆中的小圆桌旁，蓬头垢面，画笔在透风窗户散进的微弱的光线中缓慢游动，或者在肮脏的小酒馆中，喝着花了一个铜子买来的劣质啤酒，看着拥挤的人群，目光触碰着来来往往的灵魂。或者是，维特根斯坦独自一人在清晨微稀的红光中，佝偻着身躯穿过荒漠边上的废墟，身影越拉越长，长到好几个世纪都消失不掉。

疲惫的生活总要有些英雄梦想，有人说要多做酷的事情，但这很难，大概就是这样——人生来都是不一样的，活着活着大家都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