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之上,城市灌木;城市颠痴,都会拔生。生之所求,水土承居;人迹所至, 生而不灵;人欲如焚,生灵涂炭。
目光所及,被冠以“前进”和“追求”意味的景象,历史笑看,因他来者不拒。2012时间重置,我曾当趣谈来听闻,当时笑而无感。现在回想,理不出头绪,惊愕。在那之前,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人,忘却了一些重要的日子;试图寻找,而回忆越深越空洞。开始怀疑那人是否我真正曾经拥有?那些日子是否我真正曾经知道?
我以为的忘却,是否只是对过去时间虚渺想象的无法证实?记忆中确凿永恒的关系,后来发生转变;原以为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已丝毫不再;记忆中的那些人,我们在一起的生动的情节、说过的无声的话,我曾确信它们都具体存在过,但也许只是我此刻的臆想,甚或连“我曾确信”也是我此刻的臆想。索性以为“此刻”也是臆想,它是否真正存在过?它的存在依据是否存在?一秒之前它是未来,一秒之后它是曾经,什么时候它才是它?
我记得我很爱记录,十几到二十几岁写了很多字,现在到处翻找,却寥寥难见具体信息;剩余尽是一些颠倒错乱,毫无章法地向我展现了一个极陌生的“我自己”,我没办法将他和我关联,我们不会友爱也不会敌对。
后来,记忆开始清晰明朗,记得的人依然认识、记得的事情信息具体、有一些日子年年察觉。那年结束后,我阴差阳错地孕育了一个生命,在这个季节将她生产,使她成为独立个体和我一样存在于世。
七年前的初冬寒阳,在射入玻璃窗后变得炙热无比。我透过小栅栏看到婴儿床上那个有温度、会蠕动的小东西,正通体发光地与铺洒在她皮肤表面的阳光相互试探。当时我不懂得她将会以这种细致而微弱的方式持久而坚毅地与世界一点点较量,从而获取她与世界的相处之道,我必然也是她眼中世界的一部分;我也不会意识到,从那时开始,我已经被动地陷入与这个小小独立体的较量漩涡中。
在原来的路上,我断然走失,一条新的道路正等我踏入:这条路的开端蜿蜒、狭长,有杂石和沙沼、青蔓和野花。向前走,我跃跃欲试又挣扎不休,铲除杂石、铺平沙沼,修剪青蔓、将野花家养……道路看上去渐渐平展、开阔,然而人迹所至,城市灌木,生而不灵;人欲如焚,都会拔生,我怕生灵涂炭将是我对这个世界来者不拒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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